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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刚才问得很清楚,众人也听得清楚,既然如此,等到发现了宝物,白溪英父子怎么就能当众改口呢?既然前面说的话可以不算数,那么后来说的话也同样不可信。既然是从薇薇家院子里挖出来的,那就是薇薇家的东西。白溪英父子却宣称是祖上留给自己家的宝物,那也不能空口说白话,得拿出证据来才行!更何况在打开密室之前,白溪英父子已声明毫不知情,并坚称此地无物,那么再挖出东西也就与他们无关了。灵宝立刻大声附和道:“小先生说的对,这些当然是薇薇姑娘家的东西。如今该怎么办,只能由薇薇说了算!”就算白溪英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灵宝此刻也是深恨这一对父子。这么珍贵的东西埋在别人家后院,事先却没有提醒任何人。流寇就是为此而来,那些无辜的妇人包括薇薇的娘都因此而送命,白溪英父子也绝对要给个交待。假如灵宝事先知情,也绝对不会这么安排,说不定众高手就会住在薇薇家里,并派重兵守护警戒,而将那些女子安排到别处去。最可恶的是,村中都已经伤亡了这么多人,白溪英父子到最后还想掩饰,那么虎娃说出这番道理来,灵宝当然赞同。白溪虹则大声抗议道:“怎可如此!薇薇家的祖上怎么可能留下这些东西?”北溪冷笑道:“白溪虹,你又不是薇薇家的祖上,怎知人家不会留下这些东西?明明坚称此地无物,等打开密室看见宝物,却改口宣称是自己祖上所留,这等空口强占的行径,比流寇更加过分!……薇薇姑娘,你不必害怕,这些东西如何处置,就由你说了算。”薇薇在发抖,紧紧抱着灵宝的一只胳膊不敢说话。灵宝低下头悄悄耳语了几句,这位姑娘才弱弱地说道:“我从来不知家中埋藏了这些宝物,它们一直就等于没有。就算器物再珍贵,又能换回我娘的命吗?若不是小先生恰好路过白溪村,获知有流寇与妖族将来洗劫,又请来灵宝壮士和这么多高人相助,白溪村早就遭逢大难。两次打退流寇,也都是小先生出力最多,无论是我家还是白溪村都应全力报答。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就由小先生做主吧!”这些显然是灵宝教她说的话,北溪也立即赞同道:“对,我也支持由小先生说了算!”这里有三件法器和一瓶灵药,北溪显然不可能独占,而且他已清楚虎娃的修为恐在自己之上,对这位来历不凡的少年早有结交之心。现成的好处让虎娃先挑,而自己也不会吃亏,说话的同时,北溪还用狼一般凶悍的目光扫了白溪英父子一眼。虎娃叹了一口气道:“流寇今天就是冲这些东西来的,此刻强敌未去,我们又何必为此自起纷争?既然要我做主,我就暂且处置吧。与人斗法当然有好的法器更佳,北溪先生,您是四境修士,先取一件法器使用,也算是白溪村给您的报酬,是薇薇姑娘为整个村寨的付出。至于其余器物,倒不必急于分派,等战胜强敌之后再说。但此处密室已经暴露,又离寨墙这么近,就不适合再将东西留在这里,暂时带回我们休息的仓房中保管吧。”说完这番话,虎娃没有再多言,转身就离开了,并没有亲手碰密室里的东西。这些法器虽然珍贵,但虎娃本人未必能看得上;至于那碧针丹应该比法器更珍贵,但是说实话,就算整瓶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上虎娃白送给田逍服用的那枚龙脂泪珀。既然打开密室发现了宝物,如今首先就要物尽其用,等打退流寇之后再说别的。这天晚饭后,白溪英父子并没有继续呆在田逍家的仓房中;灵宝也不在,这位壮士估计还在安慰薇薇姑娘。仓房里只有北溪与虎娃默然而坐,门口还蹲着一条狗。虎娃心无杂念,于定坐中调息涵养,却能感应到北溪的气息杂乱、心神不宁。等到天黑之后,虎娃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北溪先生,如今恶战在即,接下来的一战恐怕就要决定最终的胜负。您最好收摄形神安心涵养,尽量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北溪却突然开口道:“小先生,事已至此,您难道还要为他们去拼命吗?我知道您出身高贵、来历不凡,就更没有必要再冒这个险了。我是在城廓中长大的,知道军阵的厉害,此刻那些流寇恐怕已经想到身份会暴露,他们除了杀人灭口已无退路,真的要是拼死决战,结果难测啊!”虎娃:“北溪先生如此说,难道是另有打算?”北溪施法拢住声息道:“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答应来助阵当然会尽力,如今已两番出手,就连云溪也不幸阵亡,再斗下去,恐怕自身性命难保。我们早就有言在先,会尽力助白溪村对付流寇,可危及性命之时也自会回避。如今已知那些人并非普通流寇,而是精锐军阵所装扮,你我再出现于战阵,必然是对方首先斩杀的目标。要说尽力已经尽力,而且情况与约定的不同,你我应该趁夜离去。我们也不多拿报酬,各携一件中品法器。至于那瓶丹药,就当成宝器的补偿吧,由您先取,随便给我留几枚便可。”这位四境修士已经被吓着了,此刻萌生退意,竟想趁夜逃离。他和云溪刚来到白溪村时就声明,只会出力但不会拼命,危及性命之时自会回避。但在激战之时,就算不想拼命也未必能保得住命,云溪一时疏忽,今日便已阵亡。、流寇的绝境(上)云溪之死给了北溪很大的震撼,按他先前所说的话,确实也可以走了。那伙流寇身份暴露后,除了杀人灭口已没有别的选择,否则回到城廓也是死路一条。下一战,是所有人必须拼命的决战,北溪不想再参与。虎娃看了门口的盘瓠一眼,这条狗刚刚又出去溜达了一圈,叹息一声反问道:“北溪先生的顾虑,我完全能明白。您若此时想走,我也没有道理强留,可是您认为自己还能走得了吗?那伙流寇今天没有住在白溪对岸,而是住进了寨墙外的空屋里。”流寇今日撤退之后,并没有回到白溪对岸集结。既然白溪村的村民没有越过寨墙追击,他们便都从容地转移到了寨墙外那些空置的房屋中。流寇这么做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让村寨中的任何人有机会趁夜逃走。白溪村靠近寨墙外的那一圈房屋已全部拆除,但更远处还有不少村民的居所,此刻已被流寇占据。无论是谁,只要一走出村寨,就会立刻被发现并遭到截杀。流寇的首领显然已经意识到他们的身份可能已暴露,就绝不会再留下活口,只有屠灭白溪村。如果说流寇一开始是冲着村寨中埋藏的那些宝物来的,那么此刻就算抢不到宝物,也无法收手了,假如消息传回城廓,他们全部犯了死罪、甚至是灭门之罪。北溪现在才想走,已经晚了,流寇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布置,他一个人能走得掉吗?北溪显然听懂了虎娃的意思,在黑暗中双肩不禁微微发颤。虎娃又说道:“您也不必太过担忧,耗不起时间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必须主动进攻、发起决战的也是他们。那伙流寇伤亡近半,我们依托村寨既然能打退他们两次,也能赢得最后一战。”北溪颤声道:“小先生,您应该知道精锐军阵和普通村民的区别。依托寨墙、有高手助阵,白溪村还能守得住,可一旦我们顶不住,村民们就会一败涂地,胜负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流寇想获胜,必须先对付你我。”虎娃又安慰他道:“军阵的厉害我当然清楚,但他们也是人,连番激战又饿了这么久,就算想拼命,哪还有原先的战力?而寨墙内的村民们伤亡虽重,可是实力却没有真正受损。”北溪惊讶道:“他们饿了很久?”虎娃:“那是当然,他们根本没想到会和白溪村耗这么久,随身能带一顿饭的干粮就不错了。而在村寨周围,能找得着粮食喂饱这么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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