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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时,她又尝试着拔那个电话。
良久,有人接起,她的心又跳起来,这一次,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轻问:“请问,你是康永海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木宛清。”这几个字,她吐得艰涩而模糊。
“宛宛?你是宛宛?”他在那头又惊又喜的叫,随即却又压低了声音说:“你等一下。”
木宛清闭上眼,手机里响起一阵窸窣的声响,似乎是那个男子拿着手机走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很快,他的声音又响起来,“宛宛,你和你妈妈,还好吗?”
“不好,妈妈病了,我需要钱。”木宛清简单的回答。
“什么病?严重吗?”男子的声音也陡然变得急促。
“尿毒症,医生说,需要透析。”木宛清的回答还是很简单,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告诉我那家医院的地址。明天上午九点,你在医院等我。”
挂了电话,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事情暂时有了解决的办法。
当然她知道,这只能解一时之急,那个人,她是靠不上的,只等妈妈的情形一稳定,她必须马上再找一份工作,不管什么样的工作,只要能赚到钱,哪怕再苦再累,她也得去做。
晚上去陪床,因为心里有了底,心情稍微轻松一些,见到木云时,还是笑意盈盈的。
木云问她:“医生有没有说我这是什么病?”
“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又贫血,所以才会晕倒,所以从现在起,妈妈要好好的吃饭,才能尽快的好起来。”木宛清说着,又舀起一勺饭,喂到妈妈嘴里。
“可是常常恶心想吐,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病吗?你不要瞒着妈妈。”木云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试图从她的目光中发现一丝端倪,但是,那里清朗明媚,一丝灰暗也没有。
“没事的,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只是呢,每隔几天,要来做一次透析,是你的造血功能有些减弱了,治疗几次就好了。”木宛清轻描淡写地说。
第二天九点钟,木宛清准时等在了医院的门口,她有些紧张,却又有着莫名的期盼,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次见他还是在两年前,那次是她考上了名牌大学,他偷偷的送了架钢琴来,说是祝贺。
因着她喜欢,妈妈也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这么多年,第一次接受了他的东西。
她的心里又开始发酸,从出生到十岁,一直是他在身边陪伴,虽然人人都说他负心,说他是个大骗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父亲。
她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焦急地搜寻着,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冷哼一声,她转过头,看清身边的人,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台阶去。
“怎么是你?”她失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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