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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陶君兰得知红蕖死了的消息时,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前两日还拼死拼活的要问她要个说法的红蕖,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死的?”陶君兰下意识的问。
“跌入湖中死的。夜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投湖自尽了。”传话的宫女也有点儿害怕,声音带着一丝微颤:“听说人捞起来的时候,皮都泡皱了。”
陶君兰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然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其实以前她也见过水里捞上来的尸体,是当初还在浣衣局当值的时候。一个宫女得了病,自知活不成了不愿受折磨,便是白天偷偷的溜出去,寻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院子跳井了。待到发现了,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待到捞起来,天都快黑了。在水里泡得太久,整个人都有些鼓胀起来了。她当时看了一眼,却是一直忘不了。总觉得害怕。
没想到,红蕖竟然就这么没了。红蕖的形象和当初一直留在脑海里那具尸体的样子重叠起来,陶君兰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过了许久总算是缓过来,虽说不再干呕了,可胃里还剧烈的翻滚着,让她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口便是又要吐出来。
至于心里,她却是一片茫然。她着实想不出红蕖为什么要寻短见。按说,红蕖现在也算是春风得意了才对,虽说以后有孕的机会不大了,可到底是有个女儿了。比起桃枝,比起古玉芝,比起静灵又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且,红蕖的性子,也不像是会寻短见的。
所以,她甚至有一种这是旁人在骗她的感觉。看一眼传话的宫女,她压下胃里的不舒服,再重复问了一遍:“谁死了?”
传话的宫女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陶君兰木然的点点头,良久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径直就要去见太后。不管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这么算了。
她如今甚至已经开始想:红蕖没了,那丧事该怎么办?以后果姐儿又该怎么办?果姐儿还那么小,就没了亲娘,真是可怜。
太后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见了陶君兰,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知道红蕖没了的事儿了?”
陶君兰点点头,声音带了几许感慨:“知道了。总觉却是不可思议。前两日红蕖还好好的呢,今儿怎么——”
“可不是?”约莫是因为人的年岁大了就会对生死格外敏感在意些,太后的语气听上去也是十分感慨和伤感的。太后又有些不赞同:“年纪轻轻的,竟是就动了轻生的念头。着实不该。而且,也不想想刚满月的女儿,竟是这么狠心。”
陶君兰看向太后,倒是想趁机问一问果姐儿的事情,便是斟酌试探着问了一句:“可不是这话?果姐儿还那么小,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瞅着太后看了自己一眼,陶君兰觉得太后约莫是觉察出她的心思了。当下微微有些尴尬,却也没表现出来。其实这话迟早也是要问,不过是早晚罢了。所以,她仍是镇定的坐着,看着太后等着答案。
太后收回了目光,端起宫女捧上来的茶盏6饮了一口,这才淡淡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就那么养着就是了。反正有奶娘看顾,放在谁身边都是一样。也不碍事儿。”
陶君兰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太后这是觉得果姐儿不过是个姑娘,也没什么用处更改变不了什么局面,所以不管怎么安置都是不会影响大局的,都是可以的。甚至,不安排在谁名下也是能养大的。反正是端王府的大小姐,难道还能吃亏了不曾?
陶君兰点点头,没再多问。横竖她估摸着太后也肯定会有所安排的,轮不到她来操心。
“那丧事谁来主持?”陶君兰随后又问了问应当算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并说了自己的看法:“红蕖毕竟替王爷诞下了果姐儿,也是有功劳的。若是寒酸了也不妥当。虽说王爷如今不在府中,可也不能委屈了红蕖这最后一件事情。”
“那你看呢?”太后却是没直接决定,反倒是问了她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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