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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出很远,凌雪从后视镜里看到,景昊依然呆呆地站在水岸江南的门口望着他们,光影璀璨的霓虹拉长了他孤单桀骜的身影,景昊就站在这霓虹灯下,怅然若失。
后来凌雪经常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这一刻景昊站在霓虹灯下望着他们桀骜孤单,怅然若失的身影。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假如时光能够倒流,凌雪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为他稍稍停留,稍稍转身,稍稍回头。
可是生活中没有假如,这一刻,当她听说秦峰和蓝宇给她带来了孟乔的消息,她的心早已如张开的翅膀,飞向了那遥远的南方。
凌雪忍不住问邵杰:“邵杰,你刚才跟景昊说什么呢?我看到他好像很震惊的样子。”
邵杰轻轻一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孟雨的小脑袋,淡淡地笑着问凌雪:“小雪,虽然我知道景昊不喜欢我,我也看不惯他老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景昊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从这几年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得出来,他真的爱你很深,我有点奇怪,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当初你怎么会放弃他选择了孟乔呢?”
凌雪微微一笑,说:“也许,是我跟他没缘分吧。我和景昊高中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不过那时候他和现在不太一样,他那时候特别冷清,特别孤傲,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跟同学打交道。”
邵杰笑道:“这我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是挺孤傲不讨喜的一个人,不过他对你,那是真好。”
凌雪也笑起来,“邵杰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傻,从高中到大学,整整七年,不管他怎么清冷,我总是缠着他,一遍一遍地问他喜不喜欢我。高中三年,为了离他近一点,我总是想方设法和他同桌。一上课,我就假装睡着了,然后一点一点挤进他的臂弯里,死皮赖脸地赖在他的臂弯里睡大觉。”
邵杰笑道:“没想到你还干过这种事,可是你上课睡觉老师也不管你吗?”
凌雪笑,“管,怎么会不管?那时候我经常被我们那个外号叫灭绝师太的班主任唐羽西召见,是她办公室的常客。可是我成绩好啊,和景昊一样,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邵杰疑惑地问:“你每天上课睡觉,那你成绩是怎么上去的?”
“呵呵,你是第九百九十九个这样问我的人,当时我的科任老师都觉得我是朵奇葩,景昊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他经常开玩笑说我当年是受了他那臂弯的熏陶,沾了他的仙气。”
凌雪歪着头忍俊不禁,“其实他们谁都不知道,就是为了能够和景昊的名字并排挂在光荣榜上,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背书做题到深夜两三点。我从小就不喜欢理科,我能一口气背完诸葛亮的《出师表》,白居易的《长恨歌》,一条数学定律我却读一百遍还记不住,可是我的数理化成绩却一直在全年级遥遥领先。”
凌雪说得风轻云淡,邵杰却听得心里酸酸的,“你呀,你一直就是个傻瓜,爱一个人总是拼了命去爱,不然你怎么会这样苦等孟乔三年?”可是,她傻,她拼命爱过孤傲的景昊,拼命爱过跋扈的孟乔,却唯独没有爱过他。
凌雪感叹地说:“是啊,现在回过头去想想,觉得那时候真是挺傻的,明知道自己是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不肯回头。为了和景昊考进同一所大学,我放弃了自己多年的梦想,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和他考进了我最不喜欢的财经大学。我这个人也算是个很骄傲的人,却心甘情愿为景昊低到了尘埃里,可是最后,我和他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邵杰问道:“小雪,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孟乔,你会不会和景昊走到一起?”
凌雪莞尔一笑,“邵杰,景昊一直以为是孟乔把我从他身边抢走的,孟乔自己也以为他是从景昊手里把我抢来的,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很长时间我都以为在这场感情里,我为景昊付出了很多,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景昊才是真正付出得最多的人。可是我自以为爱了他七年,我却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所以即使没有遇上孟乔,我和景昊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邵杰目视前方,幽幽地问:“小雪,假如当初让我先遇上你,或者让我和孟乔同时遇上你,你会选谁?”
“邵杰……”凌雪望着邵杰,眼里不知不觉就已经泪雾弥漫,这几年,邵杰对她岂止是恩重如山?她岂能不明白邵杰对她的深情?可是生活中从来都没有假如,景昊是这样,邵杰也是这样。
景昊,邵杰,孟乔,这三个男人,各有各的性情,各有各的优秀,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辜负,都不想伤害,可是缘分自有天定,她爱上了孟乔,她不得不辜负景昊和邵杰,辜负这两个深爱着她的人。
“好了,好了,小雪,是我不该问这个,其实答案早就写在你脸上,这三年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就别为难了。”看到凌雪眼里的泪光,邵杰轻轻地笑了。
“邵杰,对……”
“小雪,你要是想说对不起,我可不爱听啊。”邵杰马上打断凌雪,笑着说,“小雪你不知道,很早我就和孟乔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以为他就是比我运气好,让他先遇到了你,我问他相不相信如果让你先遇到我,你一定会选择我而不是嫁给他。”
凌雪惊疑地望着邵杰,“那他是怎么说的?”
邵杰笑起来:“你那孟老虎你还不了解吗?他能在我面前示弱,让我抢走他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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