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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吴以丹的心思（第2页）

她一直知道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他太出色了，所以让人忘记了这点，只肯把他当神供着。

莲心一听很有兴趣的问道：“你知道大哥的缺点？”

不会吧，大哥一直掩饰得很好的，在外人看来他根本就没缺点，装得太成功了他。

吴以丹眸色有些迷离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面上闪过一丝怀念然后露出一丝调皮又得意的笑容，就像是无意中得知了别人的秘密一样，抿着唇淡笑道：“你大哥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人，平时看起来凡事都很好商量，他也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是因为别人没有踩到他的底线，所以他才懒得跟别人计较。对谁都是和和气气，温柔可亲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是冷漠的，只有对着他至亲的人他才会表露出真性情。你大哥很护短，只要是他接受了的人他都会极尽全力的维护这个人的周全。”

莲心惊愣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瞪着吴以丹，傻愣的样子让吴以丹不由得“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莲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说了一点点而已就把你给吓着了？那我可不敢接着说了。”

莲心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吴以丹，好一会儿才有些酸涩的问道：“以丹，你一定是很喜欢我大哥的对吧？”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有时候只需要一眼就行了，甚至不用知道这个人又什么优点，只是一个样貌就能够产生了。可是如果要找出一个人的缺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在这古代的社会就是如此。

这里的男女别说是谈恋爱了，就连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多少男女在成亲前甚至是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她不能想象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女是怎么同床共枕，共同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的。男子还好一点，成亲后如果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还能纳妾，可是女子不行，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丈夫也还得和他绑在一起过一辈子，还要忍受自己的丈夫一个个的纳妾。

见面都不能了，更加不用说了解了，没有了解又怎么知道这个人身上的优点和缺点呢？别人嘴里说的都当不得真，光靠媒婆，能把一个二麻子说成是天下第一俊俏的公子哥，能把一个纨绔子弟说成是年轻有为之人，又有什么可信的呢？多少人是被媒婆的一张嘴给骗了，就算有些大胆的，最多也只能是在成亲前躲在某一处，偷偷的见上一面，可是这样也只能是知道这个人的相貌如何罢了，至于其他的，人品，性情，才学等等，根本就不可能了解到。

据她所知，以丹和大哥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丹还能清楚的了解到大哥，知道他的真性情，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她是要有多用心才能一点一滴的收集到自己喜欢之人的事啊！

吴以丹听到莲心的话没有忸怩也没有遮掩，反而是大方的笑道：“莲儿，我说的话你可不能笑话我。是的，我喜欢你大哥，而且喜欢很久了！”

莲心眉心一皱，“可是，如果你喜欢我大哥，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提呢？你是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只要你开口，你爹娘肯定会为你到荣国公府向我爹娘提亲的。只要我爹娘觉得你合适了，极有可能会答应下来的，这样一来你就能达成心愿了吗？难道你不想和我大哥在一起？”

吴以丹低声一叹，“莲儿，我怎么可能不想和你大哥在一起呢？只是你爹娘觉得合适，但不是你大哥啊！你大哥他不喜欢我，他可能连我长什么样都没有印象吧！”

莲心一噎，的确是，大哥并没有喜欢以丹，只是……莲心有些不明白了，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来说，就算以丹知道大哥不喜欢她，她应该也会尝试一下的啊，可是以丹不是啊。

先不说从她们相识以来以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她对大哥的心意，就算有时候她到荣国公府找她，碰巧见到大哥，也不见她有什么不对劲的表现，所以她才从来没有怀疑过，但凡她有一丝一毫的不一样，她都能察觉出来的。

吴以丹像是看出了莲心的尴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莲儿，你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大哥不喜欢我的。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怎么能用自己的感情去打扰他呢？如果他对我一丝丝的心我也会努力争取，可是他不喜欢我啊！我既然知道他不喜欢我，我又怎么能勉强他呢？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能勉强，唯独感情不能。如果他的幸福不是我给的，我又怎么能去破坏别人给他的幸福？我会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偶尔拿出来想想，回味一下，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参与，我也觉得值得，觉得幸福了。”

“等以后我成亲了或者是他成亲了，我就会放下我对他的感情，努力过我的生活，即使我一辈子都不能爱上我的夫君也没关系。夫妻之间并不一定需要爱的不是吗？成亲后我会帮我夫君打理好后院，为他纳上几房侍妾，为他的家开枝散叶，我也可能会生一两个孩子，我会把精力放到我孩子身上，照顾他们直到他们长大成人，然后我老去。这样的一生也未必不好。”吴以丹淡淡的说着自己打算，面上没有失落幽怨，只有豁达，让她美丽的容颜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夺目光彩，这是一种从心灵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只有心灵美好，心胸豁达的人才会有。

“以丹，可是这样你不觉得遗憾吗？没有人会不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你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你有些事就一辈子不能体会到了。”她前世直到死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情，所以这种遗憾她很清楚。

吴以丹一怔，望着亭子外湖面上飘着的一页扁舟，星眸里闪过了一丝痛苦和苦涩。

遗憾，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莲儿不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才说服自己，她要有多大的控制力才能只是远远的、偶尔的看一眼他。她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为自己谋幸福，况且谋来的也不一定是幸福。她既然了解他的性情自然直到如果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逼着他和她成亲，那么成亲后她会过得很痛苦，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对她敞开心扉，甚至会怨恨她。

不，以他的性情他不会怨恨她的，他只会一辈子对她冷漠以待。如果是这样长期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被逼得扭曲了性格，恨上他的冷漠薄情，会不会因此而将他的后院弄得乌烟瘴气，会不会和他两看生恨，两看生怨。

她不愿意变成这样，她也不忍心将自己喜欢的人逼到如此境地，这不是爱，这是伤害，她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爱他就强迫他来喜欢自己，爱自己。感情是相互的，不是单一方面的勉强。

以其将来互相怨恨，不如一开始就断了这个可能，保留住最美好的一面，虽然他现在对她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留意过她，但是至少在别人说起她的时候他还能说一句：吴小姐是个好女子。这样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莲儿，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能完美的。有遗憾有时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自己去面对。”

莲心定定的望着吴以丹，久久才叹道：“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了。”

莲心忽然不确定自己和娘亲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之前一直以为以丹对大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觉得如果她也没有心仪的人，将来和大哥成亲了，应该也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如果大哥以后遇上了喜欢的女子将其接入府中纳为妾想来也是没问题的，只是现在以以丹对大哥的感情来看，以后如果大哥有了喜欢的女子，对她来说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莲心不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大哥现在没有喜欢的女子，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等到他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再成亲吧？万一他到了三十岁都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难道就不成亲了？那个时候大家只怕会开始笑话大哥，说不定还会有人说大哥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所以才迟迟不成亲呢！

又万一大哥将来喜欢的女子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平民百姓或者是一个小官员的女儿，娶回来能撑起荣国公府的脸面吗？能为大哥做好后勤工作，和京都各府的夫人打成一片吗？这是必须的人际关系，身为国公夫人不一定要多好多优秀，但最起码的能撑起整个荣国公府的门面才行啊！

她是现代人，在现代如果一个平民百姓嫁到了豪门里都格格不入，融不进去，更不用说是等级这么分明的古代了。

什么，你说某国的王妃也是平民百姓？人家可是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长大的，和王子还在同一学校读书，还多才多艺，不然王子怎么可能看上她？天朝国也有这样的例子？人家那一身的荣耀就不说了，看看人家那也是长袖善舞，大方得体的。

其实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她实在不敢对一个跳入了凤凰窝的山鸡抱什么期望。

所以说大哥要娶的妻子至少是在内可以为他处理好荣国公府里的事情，在外能经营好各种人脉关系，做好大哥坚定的后盾才行。撇开以丹对大哥的感情，她就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如果将来大哥能对以丹产生感情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他们一个是她的大哥，一个是她朋友，她希望他们都能获得幸福。

吴以丹眨了眨眼，心一紧，声音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什么……什么机会？”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不自觉的绞在了一起。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娘是想试探一下你们宁国公府的意思，如果你们都没有意见，就把你和我大哥的事定下来，只是成亲的话还是要等到我大哥守完孝才可以。”

吴以丹一瞬间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嫁给你大哥？可是你大哥同意吗？”

莲儿说的是真的吗？温夫人真的打算为他到宁国公府说亲？

莲心神色难解的望着双眼似乎放进了星光一样的吴以丹，点了点头，隐晦的说道：“我大哥的意思是如果我爹娘觉得你适合，那他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