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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下了帖子,顾不得说其他,拎着裤子就往外边走,罗寡妇心生疑惑,上前将人呢拉住,赔着笑道,“他们两兄弟不会才找你帮忙,花不了多少时辰,看在咱家成这样子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吧。”
那人摇头,甩开罗氏的手,踉跄的往外边走,不到半个时辰,沈家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罗氏气急,欲出门和人理论,谁知迎来一群人,看身形就是在赌场混的,罗氏立即尖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是不是沈聪叫你们过来的,家里乱糟糟的成这副样子了,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模糊中,邱艳被罗氏声嘶力竭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好像听到有人指名道姓的找沈老头,声音和她在家里听着的一模一样,立即恐慌起来,可肚子实在是太痛了,站起身,战战兢兢往暗道走了几步,身子直直往下坠,身下被拉扯似的疼,她咬破了唇,强忍着清醒,那些人去找沈老头,该是想拿沈老头威胁沈聪,沈老头和沈聪早就断了关系,一定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逼着他们不去青禾村,她兀自咬紧牙关,弯着腰,快速的朝家里走。
不知走了多久,才从箱子里爬出来,浑身上下像被人抽打一顿,躺在地上,使不上劲儿,手染上了鲜血,她隐隐意识到,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撑着身子,往门口爬,大门战战巍巍,仍然没有被撞破,她望着天色,只觉得天色昏暗,天儿马上就要黑了,可是,一直不见沈聪回来。
她太困了,眼皮越来越沉,好似几天几夜没有阖过眼似的,闭上眼,她控制不住的大叫了声,随后,整个人没了意识。
沈聪推开门,见邱艳一身是血的趴在门边,他大喊了声,后边的刀疤探出个身子,吓了一跳,刚进村,杏树下的人说沈老头被人抓了,沈聪就到家里出了事,刀疤以为沈聪危言耸听,谁知,遇着这一幕。
“刀疤,快去叫大夫。”沈聪脚步慌乱的奔上前,一把将邱艳抱了起来,拍了拍她苍白的小脸,“艳儿,别睡,我回来,别睡。”声音微微打颤,心一抽一抽的疼,上次,见沈芸诺躲在床底,嘴里呢喃着娘,他心疼得厉害,这次,却是加倍的疼,好似,被人拿成千上百根针刺入心脏。
邱艳唇上的血凝固了些,沈聪抿着下巴,手落在邱艳脸上,赌场对付人的招数多,分寸在哪儿他再明白不过,如何弄醒一个人他更是清楚,可是,他舍不得,“艳儿,你醒醒,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睡。”
睡着了,或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听着人说起孩子,邱艳突然想起她还怀着孩子,如果她晕过去了,孩子怎么办,心中有执念,大叫声,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沈聪满脸担忧,眉梢拧成了川字,手包裹着邱艳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恐慌,“艳儿,别睡,大夫来了,别睡。”
“我肚子痛,痛。”起初她好好的,下暗道的时候肚子有些不适,谁知,越走越痛,渐渐竟然好似不能呼吸了似的,肚子疼得厉害,说起肚子,她垂目看了眼,泪流不止,“孩子,孩子。。。。。。”
“孩子会没事的,你别担心,大夫马上就来了。”
刀疤对村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健步如飞的拎着大夫过来,不待大夫喘口气就把人压到了床前,喘气道,“你快给看看,小嫂子怎么了。”
大夫见多识广,一看邱艳就是小产的征兆,尤其,衣衫上血渍多,明显是要生了,“接生的事情找产婆,找我做什么。。。。。。”话说到一半,被刀疤一脚踢向床前,头磕在床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杏山村这种地方,哪有什么产婆。。。。。。”
说完,刀疤欲再打大夫,沈聪叫住他,“去把他媳妇弄来,他媳妇给人接生过,快点。”
大夫面色一白,蹲在地上连连求饶,上回来沈家又是看病又是给人做饭的,谁知,这次又是。
“你不用害怕,只要她和孩子好好的,我会记着你的好,反之。。。。。。”
大夫心口一颤,身子哆嗦了下,站起身,替邱艳把脉,沈聪为人他是见识过的,说一不二,不会出尔反尔,“她思虑过重,休息不好,早已有小产的倾向,估计自己没注意罢了,你快去灶房烧热水,把剪刀洗了。。。。。。”想起什么,大夫松开手,悻悻然去了灶房,沈聪不会做饭,上次他已经见识过了。
很快的,大夫媳妇来了,路上刀疤软硬兼施,这会儿,两口子没了半点脾气,钱氏让沈聪去外边候着,沈聪不肯离开半步,“你做你的,我守着就好。”
钱氏一拍大腿,叫了起来,“这是规矩,不能坏了规矩,快点,你媳妇再不生,孩子在肚子里憋死了也说不准。”她一时口快,话脱开而出,但看沈聪面色阴沉,急忙止住嘴。
邱艳苍白着脸是,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快出去,孩子会没事的。”
“我不要孩子,只要你。”沈聪弯下腰,留恋不舍的在她唇上一啄,墨色沉沉,“艳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孩子可以再生,若没了你,往后的时光便索然无趣了。”
说完这句,沈聪大步走了出去,刚出门,便听到屋里传来邱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沈聪面色发紧,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直跳,邱艳的每一声,宛若在剜她的心,沈聪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了一个孩子的到来而生出如此恐惧来。
渐渐里边的声音小了,沈聪站在门边,隔着门朝里边望,“钱婶子,艳儿怎么样了。”
“孩子出来了,你再用点力气,一鼓作气,快。。。。。。。”
半梦半醒的邱艳一咬牙关,大喊声,晕了过去。
“生了生了。。。。。。”钱氏抱着孩子,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孩子哭声软软的,不足月生下来的孩子抱在手里,不敢看,钱氏替孩子洗了身子,小小的身子,好似只有一层皮,见沈聪目光幽幽的推开门,她皱眉道,“赶紧关上,有风,月子里吹不得风,往后会落下一身病痛。”
钱氏以为沈聪会问孩子的事儿,谁知,衣角生风,回过神,沈聪已经站在床前,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昏睡过去的邱艳,钱氏递过孩子,心里松了口气,“孩子生下来了,你说过会放过我家那口子的。”
“我和艳儿年纪小,还请钱婶子多费心,你照顾艳儿一个月,我给你二百文银钱,一切开销算在我头上。”沈聪掏出巾子,轻轻的替邱艳拭去脸上的汗,手在她唇上,慢慢停下,她该是怕自己昏睡过去,咬破了嘴唇,方才用力,伤口裂口,又流了不少血。
钱氏有心拒绝,然而又怕沈聪翻脸不认人,针对她,只得默默应下,递上襁褓里的孩子,感慨道,“亏得孩子没事儿,瞧着只是受了下,不足月生下来的孩子重量轻得多,你抱抱吧。”
钱氏不是铁石心肠,上次她家那口子来给沈聪看病,还帮忙做饭她明白,眼下看着安静沉睡过去的孩子,她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亏得平平安安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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