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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场上,有重大事件发生或非正常的人员调动,称为地震,一次“地震”足以人心浮动,要是二次“地震”,那简直就是要人命。
四川巡抚田仰感到最近发生的两次地震快要了自己的老命。
田仰是思南人,万历四十年(1612年)贵州乡试第三名,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登进士,先是出任山东汶上县令,历官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任浙江温处道佥事,移储广东参议,加太仆寺卿,巡抚四川,本来是一件好事,四川向来有天府之国的美誉,本是一份美差,可是接连出现恶性事件,已经让他三天三夜没睡好觉了。
一件是柳边驿血案,另一件是税银被劫事件,这二起都有白莲教的踪迹,特是柳边驿血案结束不到一个月,在搜索力度刚刚有一点点松懈的时候,再次发生税银被劫之事,这简直就是**裸的挑衅,不仅四川巡抚田仰暴跳如雷,就是四川都指挥同知韩文登也亲自赶往梓潼县调查、配合,以梓潼为中心,通知各卫所全力配合缉凶。
劫案发生三天后,梓潼县衙的偏厅内,四川巡抚田仰、四川都指挥同知韩文登、梓潼县令吴魁三人正坐在密室里商议着:
“吴县令,此事进展如何?”田仰沉着脸问道。
吴魁有些战战兢兢地说:“回大人的话,那白莲教的余孽计划周密,行动迅速,而江油的衙役又是过了一晚上才上报,小人已经命所有人手四处打探,可是那些人连同银子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没有一点线索。”
田仰冷哼一声,脸沉如水地问道:“那些江油的衙役,没问出什么吗?”
“问了,同行中有人勾结白莲教,在中途设伏,他们也试过反抗,杀了几个人,不过实力不足,自称十八虎卫的人实力太强劲,人数虽少却全是高手,战斗中死了十一人,余下的全部带伤,不知为什么,那些白莲教的余孽也不赶尽杀绝,放过他们,这才捡了一条小命。”
都指挥同知韩文登在一旁说道:“据说放他们之前,还有人向他们宣传白莲教义,有可能是释放某一种信息,或者说他们有意在士卒中传播,以此证明他们不是传说中那样嗜杀,韩某检查过其中一个伤者,据他所说那个黑衣首领只是一拳就把他的肋骨打断,伤口触目惊心,从而判断他的武艺非常高明,有可能是内家高手,有这样的人,那些衙役惨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田仰点点头,对韩文举拱拱手说:“这些余孽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不是普通衙役所能对付的,还请韩同知多费心,早日把这些余孽抓获归案。”
“这个自然,这也是韩某人的职责”韩文登说完,犹豫了一下,转而问道:“田大人,此事上报朝廷了吗?”
“没查清楚之前,田某认为可暂不上报,再说还在可控的范围内,让那些朝堂的家伙说我们捕风捉影就不美了,还请韩同知理解和配合。”田仰沉吟了一下,很快说道。
韩文登和吴魁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如释重负的神色,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田仰说查清楚再上传的潜台词是:此事捂住,内部消化,免得皇上震恼,到时龙颜一怒,乌纱帽飞了还算事小,一不小心,脑袋都得搬家,就是事后能补救,也留下不良记录,从而仕途受阻,还不如来一个报喜不报忧,瞒上欺下。
像古代,一些官员为了自己政绩,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把灾情隐而不扣的故事很多,例如崇祯元年陕北白水县农民王二率领数百农民杀死知县张斗耀,揭开了明末农民战争的序幕。陕北巡抚得报后,因怕受到朝廷怪罪,充耳不闻,也就是这种放纵让起义队伍乘机迅速扩大,现在辖区内出白莲教,二次制造事端,幸好没有弄出什么大事,为了自己的仕途,田仰决定把这二件事压下。
反正这次征税,不少百姓抗税,只要收起税银上缴国库,就是出点事上面也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在事态还可以控制的情况下,还不如不报,反正就是报了,朝廷这个时候也不会给予什么帮助,还是要自己处理,还要限期处理的那种,没必要找不自在。
此举正合韩文登的心意,白莲教余孽的出事,不仅是普通的犯罪,那是威胁到一个地方的安全,作为都指挥司也脱不了干系,闻言马上应道:“田大人高见,韩某自当配合,可是被劫的税银,也需要及时处理妥当,免得露出破绽,二万多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事情是可以捂,但是这笔税银是上缴到户部的,要想捂住,还得解决这个问题,不然上面一追查下来,顺藤摸瓜,那么想捂都捂不住,所以这个事是不能避免的。
田仰目光一厉,盯着一直畏畏缩缩的梓潼知县吴魁道:“吴县令,你疏于职守,让白莲教三番五次在梓潼闹事,这笔税银,限你三天日内筹措,不得有误。”
“大。。。。大人,不是下官哭穷,梓潼县费了很大才把税银凑齐,这么大的一笔银子,只怕,只怕下官也是有心无力了。”吴魁哭丧着脸说。
“那是你的事,本官为你这破事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若是办不了,那你等着被弹劾,乌纱不保还算小事,小心脑袋搬家。”田仰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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