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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孰是孰非(下)
林惊宝这时打断他的说话,说道:“是否五年前的那次奇闻,整个仓平区的水源全部都蒸发干净,就连金光湖水都蒸干的那次?”
“不错,就是那次,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十分的可怕。我自己都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力量,举手投足之间就有莫大的威能。可我的性情也开始变的冷血和嗜血,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我就想杀完周围所有的人。于是,我就让葛汉民立刻帮我找来纯阴之女。”
说到这儿,葛老爷子痛苦的闭上双眼,轻声说道:“吸食了她们的元阴之后,我的极阳之变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可是这两年左右,又感觉快要发作,我就考虑可否一劳永逸。于是,我翻阅了家中大量的古籍,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极阴之法,就是用九九八十一个纯阴之婴鲜血,组成的大阵,可以让我永远摆脱这种苦恼!”
这时,葛老爷子睁开双目,冲林惊宝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我是想多陪陪小然,不想更多的人死在我手中,你也清楚我上辈子是什么样的人,如是我要真是心狠手辣之辈,会和你说这么多话吗?”
林惊宝冷哼说道:“老爷子,您的前世的确是国之梁柱,沙场之中的盖世猛将,可是你看看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吸食少女的元阴,还要吸食婴儿的精血。难道说,为了你自己一个人,就要让这么多人死吗!你前一世的拳打贪官污吏为百姓伸冤的正气到哪儿去了?为国为民的大义哪儿去了?保家为国的血性又到了哪儿去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葛老爷子的神情激动,双手抱着,两手深深的插入白发之中,吼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都知道。可以清楚吗?当我知道我可以活下去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多么的渴望得到长生!可随之而来的事情,却让我措手不及,如果我不吸食她们的元阴,不吸食那些女婴,我就会进化为魃。那么,这天下就会大乱!”
说完,神情痛苦异常的跌坐在地上,轻声说道:“我自然记得当年拳打贪官污吏之助拳义举,也知晓保家为国之大仁大义,也明白为国为民之情义所在。但是,小宝,你明白吗?蝼蚁尚且偷生,你不会明白一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重新活过来是什么感觉。”
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不想害人,我也想造福社会,我建造这几所孤儿院,就是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个安生之所。但是小宝,如果我真变成魃,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成天的制造瘟疫?让千里大地滴水无存?”
说到这里,见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也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我别无它法,只有选择了让那些纯阴少女死去,也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已经开始极变的尸元。”
林惊宝也感叹道:“你知道吗,你这种做法只会让你的尸元暂时不会产生极变,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加速极变!”
葛老爷子顿时站起身来吼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来问你,你是否感觉自己的尸元更加精纯,阴气也更加纯净?”
“不错,可是这样极变的感觉也随之降低了!”
林惊宝冷哼一声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拿一捆稻草去灭火,想要把火给盖灭,可是你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火势将来更大,更猛!极变就是因为阴气的极纯而产生,可你现在……”
葛老爷子现在正天人交战着,口中不断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想害人,我真不想害人的!
突然,葛老爷子冲向林惊宝,抓着他的手臂颤声说道:“小宝,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救救我!我真不想害人,也不想死!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吗!”
林惊宝摇头苦叹,无奈的说道:“你体内的阴气,现在已经开始产生极变,不出一年,将形成魃。葛老爷子,请恕小子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林惊宝听到他有点儿失去理智,就沉声以清心咒喝道:“人生本虚幻,红尘亦为空。百年生死终,何苦敲丧钟!”
葛老爷子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脑中呈现出上一辈子的事情。
三岁熟读唐宋诗词千首,五岁作诗填词,十岁挥刀舞棒,杖打江平县贪官污吏,为百姓平冤,二十岁弱冠之年,就连中三甲,殿试状元。而后解救开封的百姓于重灾之中,活人无数。接着再出山海关击杀鞑子于国门之外,何等的意气风发,人人称之为国之栋梁柱。
难道,现在真的就要成为林惊宝口中,那敲响他人的丧命钟之人吗?
葛老爷子轻声念叨道:“人生本虚幻,红尘亦为空。百年生死终,何苦敲丧钟。百年生死终…百年生死终……哈哈!哈哈哈……”
那豪情万丈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之中,只听他沉声喝道:“好一个人生本虚幻,红尘亦为空!不错,我本就是已经之人,何苦又要再多害他人!小宝,谢谢你让我大彻大悟。”
葛老爷子抬首望月,有点悲哀的说道:“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然这丫头,她本性纯良,娇憨可爱,小宝,你可否答应我,先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只需要等她回国的时候,告诉他我是含笑而去便好,能否答应老夫这最后的心愿?”
林惊宝再次点头答应道:“老爷子还请放心,惊宝定会如您所愿,但凡小然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竭尽全力助她完成。”
葛老爷子听到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就再没有留念这红尘间之事,半盘膝跌坐在地,沉声吟道:“生如白驹过,死如佛前坐。但愿有来生,重点沙场兵。百战转身回,屠得万首归。哈哈!哈哈哈……”
林惊宝只见葛老爷子的全身精血从头顶的百会穴不断涌出,越涌越多,越来越快,不一会儿,整个人都成血人,人也随之变的消瘦,再不复人形。
过了一会儿,葛老爷子全身只剩下一枯骨,林惊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想道,到底是他错了,还是葛老爷子错了?人追求自己的生存难道又是错误的吗?前世的大忠大义,为整个大明的江山和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自己的尸骨都被子孙挖出,炼成旱魃。
可悲,可叹,孰是孰非,谁又能真正知晓。走到车中,取过火种和汽油,洒在枯骨之上,点燃之后,顿时成为了火团。
林惊宝运足功力,沉声吟出道家的往生神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系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突然,周围刮起一道奇风,带着燃烧的青烟徐徐卷去,仿佛在空中还能见着葛老爷子那正气爽朗,和蔼可亲的面庞。
林惊宝的声音传出数里之远,久久的回荡在旷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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