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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代表了一种众人不愿提起的含义。哪怕这个时代是架空的,白色同样具有这一类的作用。
被素问一句话点醒,在场众人马上就朝韩冰清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她今日穿着白衣来参加寿宴,到底是无心之过还是别有用心?事实如何,恐怕只有韩家母女心里清楚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又怎么好开口解释呢?
虽然点出了韩冰清穿着白衣的事实,但素问毕竟没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只要在场没人直接出言点破,这个话题就不能摆到桌面上谈论。
在刚刚发生了宫女失手的事件时,太子妃对韩冰清还表现出了一丝歉意。她虽然没明确表示出来,但把宫女交给韩冰清处理已经说明了诚意。现如今,韩冰清被素问一语道破身着白衣的事情,太子妃再瞧向韩冰清的眼神已然与之前有了不小的变化。
作为这一次寿宴的操办人,太子妃自然希望寿宴能一切顺利。只可惜有韩冰清这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在,寿宴明显已经蒙上了一丝阴影。
面对着众人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韩冰清恨不得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曾被人用羡慕、嫉妒、怨恨各种目光打量过,却从来没被人用如今这样的目光盯过。在这一刻,她觉得在场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甚至都在心中暗暗的幸灾乐祸。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韩冰清感到一阵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她想要逃避,但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却打断了这种念头。
逃避,这怎么可以?如果这次落荒而逃,她往日的骄傲又该如何自处?她们想要看她的笑话,她偏不随她们的意。她不仅要继续站在这里,还要让她们自惭形秽。身穿白衣怎么了,她天生就适合这样的颜色。只有她能穿出那种飘飘欲仙的气质。
看见韩冰清眼神中透出的坚定,韩夫人心知不妙,急忙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对呀,我家冰清今日的确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华小姐是不是也觉得十分好看?”
听她这么说,素问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但表面却故作意外的说道:“听您这么一说,素问才发现韩小姐果真适合白衣。对了,这回倒是素问大惊小怪了,早就听说韩小姐喜欢穿着白衣,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只有如韩小姐这般气质出尘的人,才能把白衣的飘逸韵味穿出来。”
听着素问一口一个白衣,韩夫人简直快把牙齿都咬碎了。她刚才明明都暗示了要用素色来代替,素问却对此佯作不知。仍然不停提示在场众人韩冰清穿的是白衣。
听了素问的回答,洪夫人心中简直要乐疯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估计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即便在这种场合下,她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将心中的欢乐宣泄出了那么一丁点。要不然肯定会被憋出内伤来的。
与洪夫人类似,太子妃同样快要憋出内伤来了。为了保持风度,她憋的可比洪夫人辛苦多了,但眼睛里还是情不自禁透露出点点笑意。
轻咳了一声,太子妃就语带不满的开口说道:“对了,韩小姐衣衫被弄脏了,现在该找个地方换一件了吧。总是穿着这么一件素色的衣衫。感觉上毕竟不太好。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肯定会觉得韩小姐这样打扮是有意为之。”
话虽然说得隐晦,但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明白。韩冰清穿着一件白衣,哪怕是沾染了污迹的白衣,在这样的场合也是极为不得体的。
见太子妃发话,素问马上就故作一脸担心的说道:“殿下。听说韩小姐最喜欢穿的就是白衣。不管参加什么活动,她都是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装扮。这么喜欢穿白衣,韩小姐能有别的备用衣衫吗?”
如果说太子妃刚才那番话还算是含沙射影,那素问这番话几乎就是在公开进行指责,其中还暗示了不应该给韩冰清换衣服的机会。
说出这番话。素问一点都不后悔,哪怕明知这一下定会把韩冰清往死理得罪。反正她们两方之间本来就是解不开的心结,弄那些虚情假意实在没必要。再说了,韩冰清之前已经对她下了手,已经算是把双方之间仅有的默契打破了。
既然韩冰清不仁,那就休怪她手下无情。现在有这样的天赐良机,她岂能让那厮好过?有太子妃在场,她有足够的信心定能把那厮扫地出门。
作为社交圈的老资格,韩夫人岂能看不出素问的用意,当即就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替韩冰清解围道:“华小姐,你多虑了。冰清平日里确实是喜欢穿素色衣衫,但其他颜色的备用衣衫却还是有的。即便真没有,大不了借一件其他小姐的穿一日。”
见韩夫人开口,洪夫人岂能让素问被欺了去,马上就浅笑盈盈的出言反击道:“韩夫人,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在这样的重要场合,穿着借来的衣衫真的合适吗?”
面对洪夫人的反驳,韩夫人立即面露不悦的说道:“洪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借别人衣衫穿一日,怎么就不合适了?再说了,我刚才只是一种假设。我们家虽不是豪富,女儿的一件衣衫却还是拿得出来的。”
看见韩夫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洪夫人马上笑盈盈的回答道:“是吗,那就请韩夫人把令千金的备用衣衫拿过来吧?早耳闻令千金衣着品位不凡,我们也好趁机开开眼界。”
面对洪夫人的要求,韩夫人心中暗恨不已。身为韩冰清的母亲,谁还能比她更清楚自家女儿的穿衣爱好。韩冰清对白衣的喜爱,几乎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莫说是带来的备用衣衫了,就算是家里的衣橱里,估计也寻不见任何一件其他颜色的衣服。
看见韩夫人暗暗咬牙的神情,洪夫人心情好的要死。身为韩冰一党的政敌,她怎么可能不了解韩家人的爱好呢?
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太子妃马上就笑着开口说道:“这样吧,韩小姐既然衣服被弄脏了,不如就回韩府换一件。陈府毕竟是先生独居之所,并没有招待女客的房间。即便韩小姐带了备用的衣衫,恐怕也寻不到合适的地点更换。”
听了她的建议,韩夫人面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太子妃这番话表面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在变相驱逐自家女儿。
这一边韩夫人面色阴沉,太子妃却恍若未见,继续自顾自往下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本宫就先失陪了。来人,送韩小姐回韩府。韩小姐身娇体贵,你们切不可有丝毫松懈。”
撂下这番话,太子妃看也不看韩家母女一眼,就转身往门外走去。为了震慑住韩家母女,她拿出了身为太子妃的逶迤,给在场众人一种不由自主心生服从的感觉。
待韩家母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妃已经领着一群宫女出了这间屋子,完全没留下任何表达反对意见的空间。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韩冰清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裁决。为了保全最后的尊严,她自觉的离开了陈府。
面对这样的待遇,韩夫人被气得不轻。她顾不得什么不良影响,直接陪女儿一起离开了陈府,借此表达心中的不满。
韩冰清被轰走,这消息立即就在宾客中传开了。在她离开的时候,有许多人都看见了,所以当即就引发了一阵热烈的讨论。有那么多目击者在,韩冰清被驱逐的原因很快就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知道了韩冰清被驱逐的原因,一众宾客都觉得她咎由自取。来参加别人的六十大寿的寿宴,她居然还穿了一身白,这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仅仅是把她轰走,这已经表现的十分克制了。如果换成激进点的,或许直接就命家丁拿扫帚把人赶出去了。往轻里说,她这是不合时宜,没顾及到主人家的面子。往重里说,她这就是咒人家寿星短命,简直恶毒之极。
见韩冰清被轰走,和乐公主有些慌了。她想跟着韩冰清一起离开,但又怕因没参加完陈德全的寿宴而被皇帝老爹批评。
犹豫了半天,和乐公主还是留了下来。表姐确实重要,但跟皇帝老爹的责骂相比,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为了避免遭到皇帝老爹的责骂,她还是参加完寿宴再离开不迟。等离开陈府,她立刻就去韩府慰问一下冰清表姐。
将韩冰清扫地出门,素问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想对付她,现在栽了吧,活该。
轰走了韩冰清,素问心情舒畅之极。眼见得寿宴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寻个机会给陈德全画一幅素描。礼物再好,送出去才算数。她精心准备了那么久,自然希望能好好展示一番,好获得陈德全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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