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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晋朝我们打了个手势,我们精神抖擞地向燕子山方向进发,湘西山多,这燕子山区却是人烟稀少,就是因为里边太过险峻,而且河道也多,泉水茂盛,更重要的是有人进去就没出来,后来十个人进去就得不知不觉有一个人会留在山里失踪了,这事越传越玄,搞的大家都不敢进山了,连山贼草寇也不敢光顾。山里时常云遮雾罩,从高处看,神神秘秘,更不敢进山了,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有什么凶险,蔡晋等人也在心里犯嘀咕,只是如此神秘,不更说明里边有东西吗,会有什么邪性东西呢,这难不倒老赶尸啊,因此我们心里很踏实,不就是些邪魔鬼道吗,正好去捉了祭了赶尸大旗。
这次是进山,不用再遮掩着搭个采药帐篷迷惑人,直接进去就行,山里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影儿出没了。
原来探的古墓在燕子山西坡,燕子山是靠近村庄的一个山头,这次要去的是燕子山区,得进山,我们商量了商量,还得从原来那古墓方位往里摸,目标那就定在那看好的凤雏之穴,围着周围探个仔细,要是真没什么发现,那只好死了这条心,回去好好赶尸,不过我们心里都觉得应该会是苗王陵所在,因为这衣冠冢在外边,那理应真墓在里边,如此宏大的建筑,我们也不可能营造起多个义冢,有这么一个就足以让觊觎苗王陵的盗贼丧命的了,那老骷髅就是例子啊,蔡晋我们也是死里逃生才出来的么。
按照商定的路线,我们走到燕子山北一个小山头,山上草木茂密,遍地荆棘,走起来很是费劲,有是深夜,为了保密,没敢点起灯笼,一个人只好慢慢往前摸,直到了黎明时分,才翻过这个山头,到了里边山脚下,前边是一条浅水河,此时朝霞满天,我们摸了一夜,腿上脚上给荆棘挂的一道一道的血痕,又疲惫非常,就找了个情景的旮旯,依偎一起睡了。
直到了正午时光,太阳毒毒地扫射大地,也扫清了山里积郁的阴风邪气,我们都觉得心情敞亮,反嘲笑起那些传说各种谣言的山民的郁闷来,起来看看,要过对面的山梁必须趟过这条泉水汇集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很是惹人喜爱。
“蔡先生,你们看,那边黑黑的像个山洞,是不是能从那里钻过去啊。”我指着斜对面一个黑黑的所在。
“这山梁还真不好爬,清石长满了苔藓,估计是长年阴湿的结果,这么看,进山难度还真不小,要是能从那山洞里钻过去,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山邪门得很呢,里边肯定藏了太多凶险。”蔡晋分析说。
“是这个理儿,那苗王陵里我们已经见识了,多阴险啊,咱们还是费些劲,往北走走,找个好爬的地方爬上去是上策。”李有财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洞里没有邪门东西,豺狼虎豹的在里边也让人受不了啊。
大家只好往北走,走了约莫二里多地,感觉这地方清爽多了,爬上去应该没问题,这种地方不好找,找着就上吧,我们趟过清水河,到了对岸,收拾好行装,这次带的东西和上次差不多,不过全是新的,防身盔甲和防毒面罩什么的都是改进了再改进的,比上次还要轻省些。
山梁挺高,全是大青石,好在这边苔藓不算多,应该是湿气不太重的缘故,这面泥土很少,因此钻到石缝里的荒草野树也少,倒减轻不少阻力。
到得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的时候,才爬到山顶,往里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顺着山梁里边很多人工建造的工事,还有烧灼的痕迹,看石头,年代已经很是久远了,应该是当年打仗留下的,山梁后边不像前边那样简单平滑了,净是一个一个的深坑,可能是防御用的,远远瞧去,象一个个黑色的小陷阱,让我们心里感觉发毛,虽然知道里边没人,但是看着黑咕隆咚的这些坑就感觉神秘莫测,阴森可怖。
天已经黑了,我们看着前边,越发显得阴森,就决定在山顶休息一夜,等天明了再说,增加保险系数。
我们将带来的干粮拿出来,各自啃了,没办法,这种野外生活是带不得酒肉的,能有口干粮吃就比什么都强,土夫子的生活之苦也不是平常人可以觉得象的。
慢慢黑幕拉下来,笼罩了天地万物和茫茫的燕子山区,山风清凉,非常舒服,我们在山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扯起闲篇,很是得意。
“你们看,鬼火!”我跑到一边去解手,忽然看见山梁背面那些黑黢黢的小洞穴里,飘荡着阴森森蓝荧荧的鬼火,漫山遍野,幽幽地闪烁着。
有的鬼火似乎还互相吸引着飘游着,状似亲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洞洞,像一张张诡异的口,或者陷阱,或者是网,或者像一个庞大的神秘战阵,等待着我们老赶尸们踏入。
蔡晋等人赶紧过来查看,果然如此,我们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势,这么多鬼火,连接成片,使山梁以内的大气平添无数诡异。
“这么多鬼火,看着并没有攻击性,是自然鬼火,不怕。”蔡晋看了老长时间,分析说。
“我知道了,以前这地方当过战场,困死在这些黑洞里的冤死鬼发出来的,看这样子不是那种攻击性的阴火,不怕。再说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鬼东西早被日晒月曝,阴气消散的厉害了,我们放心睡觉就是了。”李有财说。
“这样,扯了裹尸袍来,盖身上,任它们是何鬼祟,也不害怕了,各人把桃木剑护在身上,它们上来也不敢近身啊,对付这点邪祟,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管我们,爷们继续休息。”蔡晋轻松地说。
大家有对着这片鬼火谈论了一番,轻松地回去休息,全不把它们放在心上。
一夜,静悄悄,倒没发生什么异常,蔡晋睡了个好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远远地,太阳在云层里露出来一个小脸,红彤彤的很是可爱,全没正午时的酷烈毒辣,显得温柔的像个小姑娘的脸,还将这道山梁轻轻地铺了一层暖暖的金黄。
往山里观瞧,云蒸霞蔚,绚彩迷人,李有财我们还在沉睡,蔡晋走到一处平坦的大石边,打了几趟拳脚,只觉得筋骨活络,精气充沛,忍不住对着茫茫大山高声叫喊了万声,将胸中积郁的闷气痛快地呼出来,通体舒泰。
这边李有财等人给惊醒了,也起来活动,气氛快了,全没有昨天夜里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我特意往山梁里边看了看,只见一个个黑洞被阳光一洒,消散了神秘诡异气氛,心里安定许多。
大家活动了一阵子,聚集在一起吃了干粮,边商量向山下进发的事。
“这山边这些黑洞没事吧,昨天怎么飘出来那么多鬼火啊,还没见过这么大气势的鬼火。”我还是有点忧郁地说。
“有鬼火必定有骷髅,我猜这里应该有大片大片的骷髅,至于这些人怎么死在这里的,就不得而知了,咱们下去的时候看看,没什么危险的话就继续往里走。按理,这么多骷髅聚集的地方,自然是邪性东西最多的地方,但是你们看了吗,这个地方向阳,白天给阳气一蒸,年长日久,积郁在多的阴气也给晒没了,就是这么个道理。”蔡晋有点卖弄地说,“这点小邪祟是阻挡不了我们的,继续往里边进发。”
众人点头称是,就准备行囊,趁白天阳气旺盛的时候尽量多赶些路程,不然,到了晚上,很难说路上会出现什么邪祟,就算伤害不了,也是晦气。
我们下山来,毕竟前边发现了可疑物事,所以还是按战斗序列行进,蔡晋打头,李有财掩护,宋天勤少了个左手,大家自然将他放在第我们,我断后。这个简单的战斗序列可攻可守,前进后退,都有人接应,比较适合在邪祟遍地的地方活动。
山梁内侧荒草却不少,倒是不算高,常年没人来过,自然也没什么路眼,我们只好摸索着往前走,为了防备草层里的毒蛇,蔡晋专门找了跟棍子,拨着荒草往前走,不多远,底下开始有小黑洞,蔡晋过去拨开上边的草层,赫然发现一具骷髅,已经零散了,风吹雨打的,肯定不能完整啊,骷髅堆里还散落些古代的盔甲等物,还有只长刀,估计是个武士,蔡晋看了看骷髅头,狰狞的很,不敢多看,好像几百年的余威仍咄咄逼人。
虽然艳阳高照,但是气氛还是遮掩不住的紧张诡异,我们也不敢乱说话,因为实在是太静了,死寂死寂的,一说话,就感觉这大片大片黑洞里的骷髅都看着自己,恐怖。
再往前,没隔多远,又是一个洞口,拨开来,一堆骷髅里两个人,已经混成一堆,难以分清彼此了,散落的盔甲款式却是不一样,也许是两个以命相搏的牺牲者,我们看着凄惨,叹一声,继续往前走。
越往下越多,情形也各异,有两个人的,有一个人的,还有多个人的,盔甲有万种,一种估计是古苗国武士的佩带,很简陋但有着民族气息,另一种看起来像是东汉时期中原武士的盔甲,时间太长了,也没见其他什么标志,只留下了这些孤零零的骷髅,守在战壕里,只是感觉惨烈,无法说出对或错。
地处边疆的湘西这部分苗人自古都有一种独立于外的精神,千年来分分合合,不管怎样,都作为一个独立的团体存在,或被中原政权解散而失国,但是民族依然保持着独立的超然,一代代往下传,内部维系着团结的因子,或作为一个小国,接受着中原政权的领导,也都成长地有声有色,不卑不亢地与中央朝廷交往。
而中原朝廷的改朝换代不断演绎着历史的悲欢离合,但都没有忘记过这个边陲偏远的小地方,一旦腾出手来,必定派出铁骑,直指苗王国,因此,苗王国或臣服作为藩国,或给生生解散接受派遣官吏的管理,战斗的因子也一直沿袭下来,历代苗人都要将勇敢战斗,这一做人道理传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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