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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怜看着脚下,深陷的眼眶里,带着几分兴趣。
大军的营帐,连绵不绝,就像一片黑色和红色的海洋。
而在这片黑色和红色的海洋之中,隐约可见一条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白色线条,那便是北海之墙最后残留的废墟。
一截截断墙,最高不超过三丈,矮的只有齐腰高,它们沿着昔日的防线矗立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像用得太久折断了齿的老木梳。又像历经整个冬天,顽强熬到春天,草丛里零星的残雪。沾染了一冬天的灰尘,有些脏,零星散落,像被冲散的残兵败将。
辉煌难逃没落,雄图霸业总被雨打风吹去,大多数伟大,只有在那些遥远的传说中觅得一丝痕迹。
未来的人们,会怎么去缅怀这场战争?
他们面对漫山遍野的青草,如何去想象,北海之墙的雄伟和那场战争的惊心动魄?
南宫无怜身为兽蛊宫宫主,地位和叶白衣相当,况且还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大军所有的将领,全都大早就出来迎接。
此时看到南宫无怜,纷纷上前行礼。
南宫无怜浑身衣衫皱皱巴巴,头发凌乱,唯独那双眼睛,闪动妖异而狂热的光芒。将领们的目光,和南宫无怜的目光一接触,立即就像被烧红的铁烙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挪开目光。
南宫无怜笑嘻嘻地问:“叶白衣呢?”
“大人还未醒来。”
南宫无怜神经质地笑了一声,说:“没有醒来更好。”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南宫宫主口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要问大人的罪?
大家心中惶惶不安。
若是大人都要被问罪,他们岂能逃脱?
南宫无怜注意到这些人流露出的恐惧,也不解释,脸上笑意更浓:“前面带路吧。”
将领们如梦初醒,连忙在前方带路。
兽蛊宫在大家心目中异常神秘危险。
战神宫的将领,大多都是曾经的冷焰旧部,其他将领,也都是元修转化而来。兽蛊宫和冷宫,却是神之血的真正核心,血灾之前就有。兽蛊宫的历史比冷宫更加悠久,因此在大家眼中也更加神秘。
兽蛊宫宫主南宫无怜的性格怪异,捉摸不定,极为乖张。
叶白衣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们,不得招惹兽蛊宫,可见对南宫无怜的忌惮。
走进营帐,南宫无怜看到床榻上昏迷中的叶白衣。守在床榻前的神祭见到宫主,连忙过来行礼,汇报叶白衣的伤势。
南宫无怜听着属下的汇报,目光落在叶白衣身上。
威风凛凛的神国战神,此时没有半点平日的风范。叶白衣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脆弱不堪,生机十分微弱,犹如风中残烛。
南宫无怜的眼睛亮了,透着莫名的狂热,苍白干枯的手掌,按在叶白衣的胸口上。叶白衣的衣衫倏地化作一蓬粉尘,消散不见。南宫无怜的手掌在叶白衣全身摸来摸去,目光愈发灼热,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尖笑。
“好肉,好肉,又白又嫩,叶白衣一声好肉啊……”
将领们都是百战之辈,见惯生死,能够面对刀剑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眼前这个诡异的场景,看得他们毛骨悚然,浑身发毛。
许多人别过脑袋,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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