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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迷茫,患得患失这一类的感情越发的膨胀了起来,谁都不知道卫将在哪里,甚至连一个寻找的方向都没有。方圆几里,别说是一个人,芦无心就是连一只鬼都未曾看见,若是有一只鬼,好歹还能使唤使唤,现在可好,谁都你早这里,蜡烛的灯光越发的渺小,芦无心不用猜也知道是这蜡烛快要燃烧殆尽了,想来自己也出来半个时辰了,却半点进展都没有,这也是让芦无心有些苦恼,责怪自己的心也越发的大了一些。
心里来来回回不过是那一句都是自己的错罢了,大抵是感知到了一些什么,马匹只是停在原地,任由芦无心如何驱赶都不走动了,芦无心再傻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都说马儿能够感知危险,可是方圆几里鬼魂都不带有一只,哪里来的危险,芦无心也是猜想不到。只是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道让芦无心皱了眉头。
芦无心是大夫,分辨得出动物和人那种血腥味道的区别,自然也知道这是人类的血腥味道。皱眉过后,芦无心也只有拉着马在原地打圈圈,手中的灯笼也四处照一照,看一看,深怕遗漏了什么,也深怕是卫将就在这边上,而且身负重伤。
谁知道却当真爬过来了一个人,声音虚弱的很,让芦无心不得不直接跳下了马匹:“救人,快点救人!五殿下!五殿下……”芦无心下来这才看见那人是卫莫,卫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倒下了,只是手在倒下之前还是指着一个地方。芦无心更加的紧张了,就是卫莫都这样了,那卫将不会来怕是真的走不动了!芦无心的心好似是押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她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费力的把卫莫放上了马背上,找了一个地方卡住了灯笼,这才狠狠的拍了一下马屁股。马认识路,自然会把他带回去。芦无心却掏出了阎王佩,对着月光一阵招抚这才惹得阎王佩发了光,二话不说的别再腰间就踏着轻功飞了起来。这一刻她的大脑几乎是空白的,没有着急,没有迷茫恐慌,反而安静的回想着自己和卫将相遇后的一切,他那暖暖却带着一点痞气的笑容。想着想着,眼泪是迎风飘洒,芦无心的脚步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路的尽头就一片森林,森林阴森的简直不像话。深吸了一口气,在担心之余还是找来了弄堂。弄堂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得,只是带着睡眼迷蒙的样子,还带着一些娇斥的语气:“你这是干什么吗,不知道我晚上要睡觉吗,这么早把我叫出来,这是作甚。哎嘿,这里倒是稀奇,月黑风高,你带我一只男鬼来这里是做什么?昨天晚上颠鸾倒凤的事情看多了,今天愁闷没人下手不成。我可告诉你,人鬼殊途,而且我心里可是有人的了!”弄堂看着芦无心这幅模样,大抵是想开开玩笑,惹得芦无心轻松一些,却还是被芦无心白了一眼。
“好了好了,装作这要吃了我的模样是作甚,啥事啥事,快说快说。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谁和你似得,大晚上不睡美容觉反而在这里躲着。”弄堂看见了芦无心的眼神,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深怕芦无心真的一张口就把自己吃了似得。
“卫将。”芦无心变得格外的话短,或者说她本身话就不多,只是在着急的时候显得更少话了而已:“就在这里面,你找。”芦无心作为主人,有资格命令弄堂做一切事情,而弄堂却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只好抱着芦无心就在这森林中找了起来。
这森林阴森,也大得很,可弄堂到底是死鬼,对这死亡的东西也分外敏感了一些,到底是一刻钟不到就带着芦无心找到了卫将。现在芦无心这才知道卫将在哪里,树林后面有一块山崖,卫将身上多处骨折不说,也已经是昏迷不醒,身边也躺着一匹死掉的马儿。马儿身上还带着一把匕首,看来是被人刺伤的。
“呦呦呦!”弄堂突然说了起来,捡起了一根木棍戳了戳卫将的背后:“这背后还有那么多箭,想来着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五脏六腑振碎了不说,这箭是一次次的被撞击,都在他肚子里面各奔东西了。可怕可怕。”说着,弄堂摇了摇头,也是叹气:“这人欺负了你那么多次,也算是罪有应得。”
芦无心只是泪水迷茫了眼睛,浑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过错,都是自己的过错,要是自己当时哪怕脑袋转一个弯,卫将怕也不会呆在这里。心酸,心疼,说是心如死灰怕都是毫不夸张。当初因为樊国,她早就提不起希望,只是一味的恨着卫国人,恨着自己,就是报仇的感觉都不曾有一下,或者说是不敢!不敢去面对那一切,面对自己的过错,面对那已经失去的一切。
是卫将,卫将化作魏将闯入了自己的生活,故意的也好,无意间的也罢,到底都是他,闯进了自己的世界,带给自己笑容,给自己希望,给自己报仇的勇气,给自己一个安生之地,给自己离那当初的地方稍微近一些,给自己一个回家的理由!可是现在却都破碎了。希望,就这样变得破碎不堪,说恨,她是半点都不恨卫将,只是觉得有些心酸罢了。
夫人的位置也好,正妃的位置也好,金乌阁也好,都要不是她所在意的,失去和得到好似都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自己来说,卫将的这些许罗她从来都没有希望会变成真的,可在失去的时候,却到底有些失望罢了。对于她来说,最大最大的苦闷不过是卫将的冷漠罢了。
先下,就是这冷漠都有可能离自己逐渐远去,这那里能人芦无心承受半分!哭着,泪着,跪下去摸索了半天,这才摸索到了卫将的手臂。湿漉漉的,芦无心就是不看也猜想得到那是什么,湿漉漉并且粘稠,带着一点点的温热,这感觉芦无心这辈子都忘不了。微弱的脉搏,弱的几乎不能再弱。冰冷的手臂也是让芦无心看向了站在一边看戏的弄堂。这一张口,就是芦无心都不敢相信这颤抖到底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这颤抖充满了害怕和不甘:“这……还有救吗!”
“你可是大夫。”大抵,弄堂是不能理解芦无心为什么还是想要救弄堂,来来回回也不想去救弄堂,只是看着芦无心:“你是大夫,这种事情问我这种小鬼有用吗。三魂六魄出来几魂几魄你看不见还是装作没有看见。芦无心你向来都不是常人,还要我告诉你吗?”
“呵。”芦无心一声冷笑,心的地方好像被重重的打了几拳,没错,她看得见,她知道,她也晓得没救了,只是不想就这样放弃罢了:“是啊,我都知道,可是,我怎么就那么不想相信这一切呢!到底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是我来寻找了也就好了,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当时我知道是卫莫拿着马匹,为什么没有过来找,为什么……对哦,我是想着卫莫和我关系只是认识的熟悉人罢了,我想着谁出事都好,不是卫将就好了。我就这样抱着侥幸的心理,然后,每次这样就会铸成大错。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见长记性!”
“你是来报仇的。”弄堂看着芦无心这样,是彻底的冷漠了下来。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芦无心,自认为自己和她是一路人,现在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永远不够!
“我知道。”芦无心的抽泣声猛地停了下来,只是那温热的泪水还是不断的流出眼眶:“可是我从未想过找他报仇,如果不是他,我怕是连报仇的勇气都不曾有。”
“当真想救他?”
“想。”芦无心没有丝毫犹豫。
弄堂叹气,对于爱情他知道比谁都知道,当初看见这一对人,就知道是撕心裂肺却不得在一起的一对,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那种爱却不得的感情,他知道的比谁都知道。想着,弄堂也是苦笑:“哪怕是要自己的半条命也在所不惜。只为了他活过来而已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芦无心瞬间抬起头,眼泪也忘记了继续哗啦啦的流,只是看着弄堂有些发愣。她其实知道弄堂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个代价,对于芦无心来说,太大太大。
“你知道的不是吗?”弄堂摇头:“记住,你是婺州人,婺州人对命运,对一些看不惯的东西,甚至对皇位,对天下都有说不的权利。在这世界上,唯一敢和阎王爷抢人的人,不是大夫,而是婺州人。说到底,不过是婺州人死后不得再投胎,也没有半点灵魂罢了。说来说去,没有灵魂就不归阎王爷管就是了。你要想清楚,救他,还是保护你自己,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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