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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又被太尉大人委以重任,率领破虏鹰扬联军,打击五皇子,夺取京山大营的控制权,实在是一个报仇雪耻、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让‘小太尉’十分得意,再加上边上亲信谀辞如潮,让他直以为自己已是太尉府上的第一大将了。其实李浑对这个堂弟很了解,知道他除了长相外,其余地方都稀松平常的很。但此次行动要在鹰扬军的地面上进行,老李头哪敢让不大靠谱地鹰扬军独自承担。因而又让嫡系的破虏军插上一杠子。这下问题就来了,以往遇到需要调动两支禁军时,他都会派出李一姜居中指挥协调。但其遇刺后,放眼阖府,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老二和李清都在天策军中,老三在东边回不来,老四年纪太小。难以服众,只好把担子交在这个也有些不大靠谱的堂弟手中。好在府上新来的阴先生神机妙算、智计多端。自从得知各省都有来历不明的队伍往中都方向行来时,他便约摸到了那些人的目地地,甚至连那些人的身份也猜地差不多。阴先生又很快将整个行动筹划仔细,只要照着执行,无需费多大功夫,必可以让五皇子陷入两难境地,最终不得不放弃一头。而对根基浅薄的五皇子来说。无论放弃京山大营还是放弃各省的援兵,都是不可承受的打击,甚至从此一蹶不振也未可知。可以说这次乃是倚强凌弱,有胜无败之局。虽然依着李浑的脾气,直接把秦雷撕个粉碎才最中意,但京畿非比南方,那么多人看着,下手却要讲些分寸。否则擅杀皇子的污名足以令他名声尽丧。也让昭武帝平白赚上大大的同情分。因此李浑最终还是同意了阴先生地计划,也就有了‘小太尉’独掌两军的风光。一路行进,一路意淫。小太尉带着两万联军终于到了京山脚下,此时已是戌时中刻,月明星稀了。李恪俭也知道自己本事平平,便一板一眼按着阴先生的筹划执行。以拿下大营为第一要务。先将山前大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再留出山后小道,任对方离去。按部就班的完成部署,李恪俭掏出怀中锦囊,借着火光一看,只见就剩下最后一句‘克复京山后,留五千兵卒固守,余者各自返营。’还没执行。不由傻了眼,心道:“却没说该怎么个打法呀!这个老阴,做事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他也不想想。阴先生坐镇京都。怎能知道京山大营的具体情况,又怎会连攻击步骤都越俎代庖呢?那还要他这个将军作甚。暗自埋怨一阵。李恪俭让亲兵去找常逸过来问询,话一出口才想到那家伙已经回家种地去了,叹口气道:“去把鹰扬军的头儿叫过来。”亲兵领命而去。鹰扬军领队的是个校尉,他们将军大人受不了被平级率领的鸟气,直接称病没来,便把这个破差事丢给了他。听到‘小太尉’唤他,心中骂声晦气,策马到了李恪俭身前,拱手道:“参见将军,不知唤末将过来所为何事?”李恪俭捻须缓缓道:“罗大人,听说你是昭武六年地武状元出身?”罗校尉不知他要作甚,但是还老实答道:“不错。”“好好好,老夫出个题,罗状元可愿意回答一下啊!”这话充满考量的意味,再加上他俩官职、年龄的差别,便仿佛老官长考问新晋下属一般。“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但罗校尉知道,这老小子必是没了常逸慌了神,心中鄙夷一声,面上一本正经道:“回将军话,据斥候来报,五殿下带着主力已经离了京山营,现在营里只剩些老弱病残,拿下京山营当在反手之间。”李恪俭心里顿时踏实很多,面上仍淡淡道:“呵呵……本将再来问你,是连夜攻击合适,还是明日天亮合适呢?”此事关乎手下兄弟性命,罗校尉不敢大意,拱手道:“五殿下在此经营数日,立起无数鹿砦拒马、挖了许多壕沟陷阱。若是黑灯瞎火的攻进去,难免要吃亏,白白送了兄弟们的性命。不如明日一早天光大亮,看得清楚再攻不迟。”怕李恪俭犯晕,又解释道:“这里又不是官道,没有什么人来人往。咱们这两万大军把京山一围,许出不许进,就算五殿下转回,也是徒呼奈何了。难不成他还真敢与咱们开战不成?”李恪俭这次算是听明白了,两眼一瞪,故作威严道:“就他那小猫三两只,吓唬吓唬土匪还行,与我破虏禁军相比。那就是鸡蛋和石头较劲。”捋着长须哈哈大笑道:“本帅倒想看看他望洋兴叹的沮丧模样……”罗校尉见小太尉听了自己地建议,便不愿留在这听他撒癔症了,拱手道:“将军没什么事的话,卑职便先行告退,安排孩儿们下营去了。”李恪俭正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罗校尉言语中的不敬,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靠罗大人立功哦!”罗校尉面色难看道:“这个……末将遵命。”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得罪小人。……京山哨所上。望着山下的点点灯火开始退后。并在山前三里处停止了晃动,一袭白色大氅的乐布衣关上了瞭望窗,回身对拄着铁棍点头打盹的大个子笑道:“回去吧!明天别睡过头了。”听到乐先生的话,秦霸清醒过来,揉眼道:“不打了?”乐布衣紧了紧领上地系带,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干嘛老是打打杀杀,大家坐下来喝茶不好吗?”秦霸挠挠脖子,扛起丈六长的粗铁棍,大步跟上问道:“那他们来干啥地?真喝茶吗?咱们也要喝茶吗?”乐布衣差点一个趔趄滚下山去,无力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秦霸又挠挠脖子,小声道:“俺也是随便说说地。”未等乐布衣发飙,他赶紧接着道:“俺就是想问问。你咋知道今晚打不起来呢?万一他们连夜进攻怎么办?”乐布衣也不回头,淡淡笑道:“人是不知足地。没有把握获胜时,便会想尽办法求一胜。而当胜券在握时,又希望能赢得更完美些,因而对于咱们这些釜底游鱼,他们一定会选择天亮点再说。生怕被咬到手,伤了玉体。”秦霸恍然道:“原来如此,”说完又挠头道:“那明天怎么办?拖过一天有什么用啊?你不让咱们的人在前面守着,反而让他们挖沟挑土作甚?”乐布衣面色一滞,心道:“却忘了这是个大漏勺,明日可别被人套出话来,坏了我地大事。得想个法子预防一下。”想到这,回头朝秦霸诡异一笑。大个子不由打个寒噤,想要追问,却见那袭白衣已经飘然下山去了。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不亮。便有军士到秦霸住的洞中叫早。把睡眼惺忪的大个子唤到山下。朦朦胧胧间,到了山下校场。秦霸便看到上百辆独轮小车整齐排在场中。车上满满地全是些米面鱼肉,瓜果菜蔬之类地……好吃的。使劲揉揉眼,秦霸发现面前的美景确实是真的,一下子睡意全消,不由咧嘴道:“老布对俺太好了,知道俺老是吃不饱。”说完又惋惜道:“可俺不吃生的,麻烦您老再给俺做熟了,俺给你鞠躬了。”说着便弓下身子,要给笑吟吟站在一边的乐布衣行礼。乐布衣摆手笑道:“不要谢我,这不是给你吃的。”秦霸闻言沮丧万分,撇嘴站在那里不说话。乐布衣赶紧安慰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九菜一汤,委屈不着你。”秦霸这才不好意思笑笑,竟还有点扭捏,小声道:“在哪呢,俺去吃。”乐布衣笑道:“你个吃货当知道天下没有白食,想要吃那九菜一汤,却还要依我几件事情。”秦霸胸脯拍的山响,吼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老布地事就是俺秦霸的事,说吧!几件俺都答应。”乐布衣笑着纠正道:“是你的事,不是你亲爸的事。”然后指着场中的那些小车道:“你把这些吃食送到外面破虏军营中去,记得要给灰衣服的,不要给绿衣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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