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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外的人,蓝袍宽袖,玉带银钩,身形修长,翩翩而立,真可说是丰秀神逸。
而那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目光看似温和,实则明锐而犀利;高鼻薄唇,嘴角勾着一丝温润浅笑,却毫无妥协之意。
萧重岚不得不承认,他当得起京城第一佳公子的称誉。然而就是他这凌人之上的气势,让她更加坚持自己的判断。
萧重岚眸光闪了闪,叹了口气,道:“……太傅乃是陛下重臣,华阳不过是一介女流,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令彼此不快?”
“井水不犯河水?长公主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事?”洛迟砚嘴角笑意不减,眼神一闪。
还能如何?
萧重岚抬眼正视着他。
谁没有春思情愫?萧重岚历经西北一劫,又险些被罗保掳去南疆。她自认凡事都要靠自己,然而罗保的话点醒了自己。
她不得不承认,她能如此坚持,也是因为心中有过一丝期盼与幻想。
幸好她知道那些信件的事情,幸好她很快回到京城,让她还未开始做梦便清醒过来。
他对她很好又如何?
再是细致入微,再是体贴周到,他首先是那个“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洛迟砚;是萧烨临死托孤的洛家唯一继承人洛迟砚。
她要翻案,要搅乱政局,要毁灭张家,他们就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太傅不是善人,却至少是君子。西北之事,事过境迁。诸多意外,又何必再提?”萧重岚不动声色,垂眸启唇。
洛迟砚听她三言两语就把一切撇得干净,眯了眯眼,却笑道:“长公主果真不是一般女子,什么意外?在下倒想听一听。”
萧重岚一怒。
洛迟砚的确救了她,却也破坏了她的计划;那些轻薄言行,寻常女子,只怕早就因为不堪羞辱寻短见了。她只当拂过蛛丝,不予计较。
她没有计较,他反而得寸进尺。
萧重岚沉下脸道:“太傅何必咄咄逼人?此事细论起来,难道不是太傅乘人之危?”
“原来你想兴师问罪?”洛迟砚微微一笑,缓和了神色,“你放心,我自然会负责。”
萧重岚气笑,他竟然以为自己有意与他疏远,其实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萧重岚扶着青梅的手,下了马车,让红氤青梅退到一边。
洛迟砚见此,也扫了一眼清风明月。
四下无人,萧重岚问:“太傅所言负责,是什么意思?”
萧重岚穿着一件玫色镶边的小袄,外面披着银狐披风,玲珑小巧的下巴裹在雪白的狐绒之中,肌肤粉。嫩水润,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却疏远冷漠。
洛迟砚不喜她这般神色,却不听她这么问,一时脱口道:“明媒正娶,护你一生。”
萧重岚却轻笑一声,问道:“太傅,如果你不小心掉了一包银子到水里,捞是捞不着了,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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