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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城在大河以东,涑水以北,涑水发源于东山的黍葭谷,由东北向西南流,在蒲城以东汇成张阳池,然后再向西汇入黄河。
曹真非常小心,他深知要想渡过大河,足够数量的船只是重中之重,没有足够的船,他就无法一次将性足够多的士卒送过大河,也就无法对赵云产生威胁,添油式的运送无异于送死,征战多年的曹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他考虑到蜀军有可能会来偷袭,特别是破坏他的船,所以他把收集来的船全部放在张阳池,安排了重兵把守,守护张阳池的兵力超过了守护他这个大将军的兵力,足以证明他对这些船的重视。
可以这么说,即使是两万人来偷袭、烧船,也不可能如愿,一万禁军主力完全有能力将两倍于已的来犯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接下来,两千铁骑就会展开亡命追杀,一直到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为止。
而把魏延和赵云的大军全部加到一起,也不过两万人,其中还有近万的新兵,那些人能守好阵地就非常不容易了,进行偷袭这种高难度的战术行动,他们根本不够格。
所以曹真很放心,他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如何突破河对岸赵云的阻击阵势上。在潼关外,夏侯霸的试探性进攻已经充分证明了蜀汉军在军械方面的强悍,可想而知,河对岸的赵云一定会拥有更甚于潼关的防守力量。这一点,赵云也没有任何瞒着他们的意思,阵地上高高林立的霹雳车梢杆已经明白无误的说明了这一点。
曹真召集将军们议事,讨论如对抗蜀汉军的军械优势。大家说来说去,都没找到什么好办法,最后骑都尉李丰站了起来。“大将军。属下以为只有一个办法,以更多更强的军械,来压制蜀汉军在军械方面的优势。”
曹真听了非常不高兴,这个道理谁都懂,还要你来教我?不过曹真没有发火,因为这个李丰名声太大了,是个名士。他如果贸然的斥责他,将来在士林中的名声会大受影响。
李丰字安国,左冯翊人。卫尉李义之子。他很早就跟着其父李义到了邺城,十七八岁时就声名显赫,和当年的魏讽不相上下。出了魏讽之案后,他的父亲李义不希望他步魏讽后尘,就把他关在家里。闭门读书,很久以后李丰才入仕做了黄门郎。而他的声名再次鹊起,却和去年东吴的降人有关。当时曹睿刚刚即位,东吴有人来降,他自然要接见一下,问吴降人说,江东都知道中国哪些名士啊。降人就说。听说有个李安国,是个大名士。曹睿不知道李安国就是李丰,便问左右,左右以李丰对。曹睿大感惊讶,便提拔李丰做了骑都尉。
这次曹睿将京都留守的禁军主力尽数交给曹真,让他领着来攻潼关,李丰便是其中一员将领。再加早他又是冯翊人。要攻打关中,他有一定的号召力。所以曹真对他非常客气。
可是曹真对他这个意见很不以为然,这简直就是标准的书生之见,好听,不管用。
“莫非李都尉和魏霸一样精于机械?”夏侯霸一见李丰那副名士风度就很不爽,忍不住出言嘲讽。
“这等工匠之事,我岂会留意。”李丰轻蔑的一笑:“将军应该去辎重营找才对。”
夏侯霸哈的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李丰也很不高兴,不顾大将军曹真的脸色,拂袖而去。
夏侯霸报之以冷笑。
大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曹真轻声咳嗽,夏侯霸面沉如水,沉思不语。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随军的散骑常侍杜恕咳嗽了一声,起身说道:“大将军,李安国之言,倒也不全是妄言。要想克制对方的军械优势,唯此一途,别无他法。否则,我军辛苦渡河之后,就要面对敌方的坚阵,伤亡必然惊人。”
曹真沉声道:“那务伯又有什么高见?”
杜恕是杜畿之子。当年曹操征马超,杜畿就是河东太守,以河东一郡的储备为曹操提供军粮,为曹操大破马超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又因为在孟津试船而身亡,是忠于王事的名臣典范。杜恕是京兆人,京兆杜陵杜氏是关中大族,这次随大军行动,也是出于收复关中之后安抚民心的意思。
“大将军,扶风马家有个马钧,精于机械,如果他来到军中,想必可以和魏霸一较高下。”
“扶风马家?”曹真犹豫了一下,扶风马家可是马超的旧族,当年与马超逃离关中之后,马家没少受牵连。他沉默了片刻:“这个马钧现在何处?”
“在洛阳,好像是在做郎中。”杜恕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马钧究竟是什么官。马家身份尴尬,马钧除了心灵手巧之外又没什么学问,不管是重经学的儒生还是崇尚风度的名士,对马钧这样的人都不会太留意。如果不是今天提到要克制蜀汉军的军械,杜恕也想不起来马钧这个人。
曹真点点头:“如此,便上书陛下,立刻派遣此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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