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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叫苦道:“除去衙门的正常运转,还要修缮城墙。开挖水渠,把这都搭上也已然是入不敷出了。”“这么说来还难为你了。”秦雷哂笑道:“财政这么紧张还能把个县衙修得如此气派,孤看墙上那绿瓦当,就算是成本价也得五百钱一片吧!”听到王爷地问诘,廉县令都要悔青肠子了,要不是今天跟新娶的姨太太玩闹误事,也不至于那么晚才看到省里下来的文书……文书上通报了王爷要东巡对齐前线,可能会路过各县,要求各县好自为之、安分守己,且不要露了马脚。把自己玩死是小。可别把大家伙子全弄进去!等他看到那封压了半天的文书后,立刻意识到情况地严重性。便一面命人将县衙埋汰成贫下中农级别,一面也让人去把城门口收税的那些家伙唤回来,损失几天的收入虽然肉痛,可让王爷抓住痛脚,一定会疼一辈子的。无奈晚了一步。他还没伪装好,王班头便带着那要命的祖宗上了门。可他万万没想到,论尊贵在一人之下,论权势冠绝大秦的武成王殿下,居然玩起了微服私访,居然还玩到了自己的头上。出乎意料加措手不及间,一切都现了原形……这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啊…………好半天,廉正才吭哧道:“罪臣以为,县衙不止是县官办公的地方,更是全县地脸面所在,关乎全县十几万父老的精气神、也关乎外县、外府人怎么看我们!只有一个还算气派的县衙,才能给百姓打气,才能让外人看得起我,让我们上扬的百姓跟谁站在一块,也能挺起胸膛来!”秦雷却没有被他的歪理扯歪,嘲讽道:“既然这么理直气壮,那还藏什么、遮什么?”说着一指他摞着补丁的官袍道:“难道父母官穿成这样,就能提振子民地信心了吗?”“罪官最近想教导县里的百姓什么是‘俭以养德’,”廉县令振振有词道:“这不要以身作则吗……”秦雷终于被他逗乐了。弯腰拍拍他肉呼呼地腮帮子,十分感慨道:“果真是一个官字两张口,是非随着当官的走啊!”“王爷误会了,卑职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廉正还要表演,便被秦雷一用力,紧紧卡住了腮帮子,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秦雷右手一抬。居然把那一百八十多斤便硬生生提了起来,面如寒霜道:“你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说着一甩手。便‘轰隆’一声,把那廉知县狠狠摔在厅堂中。廉知县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被王爷语气中的冷厉惊得无比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道:“王爷,您不是说可以饶了我吗?”“孤王说话算数,但孤只是说可能吧……意思是可能放过你。也可能不放过你。”秦雷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现在孤要做出选择了!”不只是廉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雷的脸上,想听听到底是什么答案,只见他把手掌在喉咙上轻轻一划道:“孤决定……不放过你!”说着拿起鞭子,‘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廉县令的背上,怒气冲冲道:“给我打!”黑衣卫们早就看着这胖子不顺眼了。但方才王爷还要问话,这才只是小试牛刀,现在得到放开打的命令,自然不再留手。疾风暴雨地抡起鞭子,劈头盖脸地往廉县令身上抽去。廉县令身上地痛感刚刚减轻,便又遭到重击。痛得他不似人声的嚎叫一声,旋即却又被淹没在雨点般的皮鞭声中。听着清脆的鞭声,秦雷这才感到怒火不那么烧心烧肺了。其实凭良心讲,他并不是个暴虐的人,也从来没有通过折磨人获得快感的癖好。但今次是个例外,他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一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变法,被这些人糟蹋成这样,秦雷就一阵阵想要杀人。他自觉已经向各方面势力都做了妥协,并没有把谁逼上绝路……反而尽量地让每一方都能得到实惠,为此他不惜大量的分薄皇权。分薄那些本属于自己的利益。为的什么?还不是让大家都能过的好一点。让大秦变得强一点?让这天下早一天结束混战,让这神州少一些孤儿寡母?这其中又有哪一条是为我自己?难道我秦雨田还需要去证明什么吗?还需要得到什么吗?不!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只要心灵的安宁,我要把这些事做完!好吧!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既然让你们自律不行,那就别怪我高压恐怖!既然我客客气气、委曲求全,被当成是软弱可欺、随意侮辱,那就然你们尝一尝什么是帝王的愤怒吧!帝王之怒,血流漂杵,就让这廉正做第一个牺牲品吧!……打了一阵子,皮鞭声越来越沉闷,因为廉县令的身上已经没了完好地地方,血肉模糊的打起来自然不能动听。他的呻吟声也越来越轻微,到后来竟是没了动静。行刑的黑衣卫偷偷望向王爷,却见秦雷仍然面色冷峻,并没有一丝表示,只好继续鞭笞,又打了将近一刻钟,只听‘啪’的一声,那鞭子居然应声而断。黑衣卫有些骇然地望着自己手上的断鞭,这玩意儿可是上好地熟牛皮制作而成,一等一的坚韧,他行刑这么多年,打断鞭子还是第一次。在那看廉县令,已经彻底不成人形了。弯腰探一下他的鼻息,黑衣卫再试试他的脉搏,这才起身道:“王爷,已经死了。”秦雷并不意外,神色平静地站起身,往后院走去,撇下轻飘飘的一句道:“把他给我挂到旗杆上去,并请陇右省的全部官员来集体观礼。”“是!”黑衣卫将那具破败不堪的尸体,倒拖着下了大堂,其余黑衣卫也各行其是,原本热闹的大堂上转眼转眼间便没了人影。只留下一条一尺宽地长长血印!见黑衣卫拖着廉县令出来,那些在大堂外旁听地商人百姓赶紧让开左右,噤若寒蝉地望着他们离去。……两个黑衣卫继续把廉正往外拖,又与一个身穿紫色官袍、腰缠金带的中年官员擦肩而过,那官员直直跪在院子里,帽子端正地搁在身边的地上,虽然浑身已经湿透。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跪着,就连黑衣卫拖着他属下地尸首过来。也依旧是目不斜视。这人正是陇右总督胥耽城,他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浑身早就僵硬麻木,看上去如木雕一般,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他竟然回想起昭武十七年的那个夏天,自己也是跪在五殿下门外。用最昂贵地代价,换取了他的原谅和……信任,这才让胥家在之后的惊涛骇浪中有惊无险,这才有了自己后来的东山再起、更上一层。尤其是天佑元年的大清洗,全国九个总督去了七个,只有他和江北的卓文正得以幸免,这更凸显了他是武成王铁杆亲信的事实,从此后只听到一片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所有人都把他当祖宗供奉。希望能得到他地荫庇,成为王爷铁杆的铁杆。在一片奉承声中,曾经十分机警的胥总督终于丧失了警觉,他以为自己的地位便会永远坚如磐石,再加上一省政务是由巡抚负责,而一个非边界省份也没有多少军务要办。无所事事。又有数不清的人巴结讨好,胥耽城终于在年近天命之时,开始沉迷于美色享乐,可谓是日日笙歌,夜夜春宵,早把王爷‘监视东三省政务’的重托抛在九霄云外。他以为所有人的奉承,都是为了巴结他,然后靠上王爷那棵大树。但事实上他错了,因为还有人并不稀罕那棵大树,还想着再种几棵一样的树呢。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他地懈怠。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数省之内开始公然破坏新政。不知什么原因,秦雷那发达的情报网竟然毫无察觉……至少毫无反馈。让一直自诩英明的武成王殿下,被结结实实蒙在了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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