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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威颤抖着爬起来,浑身已经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秦雷笑骂道:“你这家伙,现在是胆比针眼小。”石威用袖子擦擦脸上地汗,涩声道:“您说过,属下的一次机会用完了。”秦雷尝有言,陪他从东边回来的兄弟,只要不是犯了谋逆大罪,都会得到一次赦免。秦雷哈哈笑道:“所以四个月前李家管事找你,你不敢见;三个月前,文家老三又去找你,你宁肯从茅坑里钻出去,也不肯见?”石威刚擦干净的脸上,又一下子挂满了汗珠,像被大锤砸了一样,瘫软坐在椅子上,提不起一丝力量,心中狂呼侥幸。这事哪有秦雷说得那么随意?文家李家确实找过他,但两家做得极其隐秘,尤其是文家三少,先让自己生意上的朋友,借口祝寿把自己诳到酒楼,然后才在席间把自己引到一个不起眼的雅间。好在他心细,认出了把门的大汉,乃是文家的侍卫,赶紧借口内急匆匆尿遁,又怕文家人堵着前后门,这才从茅坑里翻墙出去。但此事过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王爷居然了若指掌,想到这不由庆幸起自己并无甚劣迹来,便沉声道:“王爷昔日教诲,属下铭记在心,即使是最困难地时候,也没忘了。”秦雷微笑着接下这一记马屁,温声道:“这一年来你做得不错,最重要的是,真长记性了,孤很欣慰啊!”听了这话,石威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也终于明白了,王爷让自己去开饭馆子,又故意冷落自个,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来着。不由鼻管子一酸,泪水便扑扑簌簌留下来,止也止不住。哽咽道:“还好没有让王爷失望……”秦雷微笑着递过一块毛巾,轻笑道:“也不能说完全不失望。孤发现你胖了、也傻了。”石威正拎着毛巾一角擦泪,闻言不由停下动作,可怜兮兮地望向秦雷,他却快要被这位爷折腾傻了。秦雷不再逗他,温和笑道:“你看你中午吃饭时那个弃妇一般地灰败样子。也不想想,若你真被孤王放弃,能捞的着参加这么重要地会议?”石威听了。不好意思笑道:“属下不敢妄揣上意。”说着保证道:“属下一准儿减肥。”秦雷失声笑道:“给点阳光就灿烂,下点寒霜就打蔫。什么东西啊!”便把对他的安排说下:“来京山营吧!这里的城建需要个后勤官,你来做,归秦奇领导。把你的店铺交给得力的手下,账目交接要清楚,马上就要年底查账了,别给我捅出篓子来。”石威自然欢天喜地地应下。等他走了。秦雷也小憩片刻,便让秦卫把馆陶、布衣、皇甫战文、杨文宇、沈青、石勇、沈冰、勾忌、许田九个叫上楼,他则亲自把其余人温言勉励一番,送上了小船,目送他们离去。等他也上楼后,屋里正在小声说话的九人便安静下来。视线扫过在场诸人,秦雷沉声道:“你们心里大概有数,孤要组建统帅部。全权负责所辖全部军力。”众人神情一肃,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王爷在军事会议上向来十分严肃。秦雷见众人都精神起来,稍感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在统帅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机构。叫统帅咨议会,参赞军机,协助孤王制定战略、拟定战术行动等一切军事要务。”众人不由腰杆挺直,屏住呼吸,等待王爷具体任命。只听秦雷沉声道:“咨议会设立七名军议,若干名候补军议,候补军议可以列席咨议会,有发言权,但无表决权,一旦军议出缺。候补军议递补。”顿一顿。秦雷沉声道:“我命令……”众人整齐地站起来,就听秦雷一字一句道:“乐布衣、张谏之、皇甫战文、杨文宇、沈青、石勇……”目光扫过余下众人。轻声道:“……沈冰,以上七人为军议,勾忌、许田为候补军议。”众人齐声道:“是。”秦雷又望向馆陶乐布衣,缓缓道:“乐向古为军议长,张谏之为副军议长。”两人也拱手应下。待众人落座后,秦雷双手扶案,沉声道:“但凡军议会所议,皆为绝密,不得泄露,违者重处不怠。”九人肃声应下。点点头,秦雷朗声道:“诸位,开完这个会,冬训就要开始了,石教习长已经提交了具体地训练计划,你们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照此执行吧!”秦卫赶紧从随身地包里取出十个裱着‘绝密’字样的牛皮袋子,分发给众人。一刻钟后,阅读完毕。秦雷便让众人发言,逐条逐条地审议这个计划,待最后定稿,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地事情了。馆陶伏在秦雷耳边轻声道:“这样有些不妥,太浪费时间了。”秦雷点点头,小声道:“下次让他们会前一个时辰拿到资料。”议完了冬训计划,秦雷又把具体的差事分下工,每人给了一本军议权利义务手册,便把这些还有些手足无措的军议们撵了回去。这次只是宣布任命,通知大伙有这么个事,再具体演示一下会议流程。咨议会要发挥作用,还得等这些军议们搞明白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之后。这波人一走,二层偌大的房间就剩下秦雷、馆陶、乐布衣三人,顿时显得空荡荡的。三人便离了大屋,到边上小间吃茶。秦雷面上的严肃早已褪去,满面笑容道:“二位先生乃是孤的左膀右臂,应该亲近亲近才是。”这家伙却没想到,他刚说了馆陶和沈青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现在又加上乐布衣这条胳膊,岂不成了三只手?当然,按照民间传说,隆威郡王殿下有三头六臂,所以还尚有三只胳膊没主。乐布衣微笑望着馆陶,馆陶也同样微笑望着乐布衣。两人地眼神却有些不同:馆陶仿佛在注视一个盖世地对手,但乐布衣的目光中似乎带着种看小辈的感觉。这让馆陶有些恼,拱手轻笑道:“久闻乐先生乃鬼谷座下首徒,学究天人,腹有经纶。学生昔年偶得一绝对,至今仍未对上,不知可否向先生讨教一番。”秦雷知道馆陶上午被驳倒了。顾着局面没有多说,但现在下面人都走光了。他也终于忍不住要找回面子了。开了一天会,他也倦了,便笑眯眯的倚在躺椅上,看两人斗法。只见乐布衣摆手潇洒道:“但讲无妨。”不得不承认,单从卖相上,风流倜傥的乐布衣,要比冬烘先生似地馆陶好上太多。馆陶清清嗓子。先朝秦雷拱拱手,见王爷点头,便清声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秦雷笑问道:“这联可有什么妙处?”馆陶赶紧解释道:“此联难在两处,第一个‘西湖’说的是南楚名湖,第二个是酒器‘锡壶’,而第三个是惋惜地‘惜乎’,同音不同意,是以困难。”秦雷点头道:“确实很难。”其实他没能力分辨到底难不难。乐布衣笑着接道:“第二个难点在。通篇描写了个游客醉态,下联定然要应景才好。”馆陶笑道:“不错,不知老兄可有所得?”乐布衣笑道:“你且听着:‘观御碑持玉杯玉杯碰御碑余悲玉杯’,不知工整否?应景乎?”馆陶默念一遍,拱手道:“先生高才,学生佩服。”这时。就连秦雷也品过味来了,不由大声叫好。在一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能听到这么好听地相声,怎能吝惜喝彩声。乐布衣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有对子问问老弟。”馆陶抖擞精神道:“请讲。”“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乐布衣缓缓道,第一个‘解’是动词‘解渴’的解,第二个是姓氏‘解’,第三个是解元的‘解’。馆陶凝眉沉思,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却兀得想起当年师傅对出过此对。不由脱口而出道:“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七弦妙曲’对‘一杯清茶’;解的是姓解的解元的渴;乐地是姓乐地乐府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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