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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胤国拱手向北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咱们地皇帝陛下了。”不待杨文宇答话,他又嘿嘿笑道:“说笑得,老哥我觉得咱们陛下一生隐忍,就算偶有爆发,仍摆脱不了那股子阴郁气息,实在不是雄主之相啊!”杨文宇诧异地望他一眼。心道:‘以前倒是小觑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轻声道:“那哥哥觉得太子如何?国之储君,早晚继承大统,也是个选择。”车胤国哂笑道:“兄弟说笑了,太子爷与陛下一般的隐忍,但在宽宏大度上还比不上陛下。最重要的是,太子爷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争宠固权上。反正老哥我是不会认一个,眼睛只盯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为主的。”杨文宇不置可否笑道:“那车大哥定是属意大殿下了,大殿下器宇轩昂。威武不凡。最是合咱们武将脾气。”车胤国笑道:“兄弟考校哥哥了。武勇郡王殿下总有千般好,但有一条。就不是咱们为人臣者可以投效的。”“母族?”杨文宇轻声道。车胤国颔首道:“试想若是真地大殿下登极,他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外公呢?倚为柱石的话,大秦的天上便会出现两个太阳,说不定大太阳还会吞掉小太阳。疏远的话,双方就会不咸不淡的靠着,因为这层血缘关系,无法爆发出来。问题几十年不得解,终究还是要留给子孙。”说着笑道:“那文宇的梦想也要留给你的孙子了。”杨文宇眯眼笑道:“按车老哥地意思,既然皇家如此不堪,还不如直接投效太尉府来的痛快了。”说着右手轻轻拂过腰间青锋,微带冷意道:“兄弟既然是大秦的军官,就不会成为别人的走狗,若是老哥给别人当说客来了,还是省些力气,免得坏了兄弟感情。”这话说得极重了,但车胤国却不恼,而是哈哈笑道:“文宇想岔了,老哥我虽是来当说客,却不是为李家而来的。”杨文宇有些诧异的‘哦’一声,扶在宝剑上地右手这才收回,摩挲着下颌的短须,沉声问道:“老哥家乃是太尉府姻亲,就像刚才你说大殿下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会帮了别人呢?”听他如是说,车胤国惨然一笑道:“兄弟误会我了,方才我便说过了,家族也好、前程也罢,都已经不放在心中了。”说着长叹一声,苍然道:“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过去的那个车胤国,已经死在襄阳湖水寨之中,算是还了太尉府的提拔之恩。”说到这,他面上的愁绪尽去,刷的一声抽出杨文宇腰间的佩剑,右手一弹,剑脊便轻轻颤动,翁然做声,只听他一字一句道:“现在的车胤国,却要倚天拔剑观沧海,为自己好好活一把!”语毕,将那宝剑重新纳还杨文宇的剑鞘之中。杨文宇颔首轻叹道:“原来你也被那位王爷感染了。”车胤国微微笑道:“不错,我决定跟着他走了。我相信他会给我所要地尊严。”三天前,船到京口府时,他下船透气,却被京口谍报处地人找上,将一封王爷的密信传给了他。秦雷只有一个要求,软化一下杨文宇地态度,为两人的见面打下个良好的基础。杨文宇寻思一会。微微皱眉道:“兄弟在王爷麾下为将月余,感觉王爷作为三军统帅是极好的。但兄弟观王爷的感情过于鲜明奔放,好恶分明,若是想统御文武、平衡左右,怕是有些……过于简单粗暴了。”车胤国笑道:“兄弟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说我老车吧!王爷明知道我是李家地人,完全可以借着楚兄弟中毒一事,把我就地处决了。相信就是连我的亲兵也说不出什么来地。”说着笑道:“结果呢?王爷赦免了我,让我能有戴罪立功,洗刷耻辱的那一天,这样的胸襟气度,岂是简单粗暴四个字可以概括的?”杨文宇闻言沉默不语,良久才叹道:“只是当今这局势,总要投一方能快些大权独揽的好,不然相持害民啊!”车胤国见杨文宇语气松动。这才从怀里掏出秦雷的信笺,把最后两页取出,递给杨文宇。江上风大,杨文宇赶紧背身接着,用身体挡着呼啸的北风,观看手中地信笺。一列列霸气张扬的文字便映入眼帘:“文宇兄长如晤:襄阳一别,匆匆数月。兄之音容笑貌、举止言谈,仍不时浮现于兄弟眼前,令吾不胜想念。是以央求义兄伯赏元帅,将其麾下艾家渡石勇接将军京山营新丁终到站与车胤国的一席谈话,让杨文宇感受到了隆威郡王的诚意,原本的抵触情绪自然烟消云散,带领原镇南军军官团准备在艾家渡上岸。与车胤国在船舱内简单的告别,一袭儒衫的杨文宇便到了甲板上,在那里,几十名便装的军官正在等候他们将军的到来。见杨文宇出现,众人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想要行个军礼。杨文宇微笑着摆摆手,轻声道:“不必了,现在大伙暂时赋闲,没有将军校尉之分。”周围的军官笑笑,也就放下了手臂。杨文宇笑笑,对一个满面风霜的老军问道:“老张,还有多久到艾家渡?”那老张笔直着身子,精气神完足,恭声答道:“禀告大人,从图上看还有三里,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杨文宇点点头,又对边上一个面色白净的后生问道:“千钧,东西都收拾好了么?”被叫做千钧的小伙子看起来有些腼腆,摸了摸身后的包袱,轻声答道:“回禀大人,俺就几件换洗的以上,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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