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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回去继续睡觉,门外有人喊,“家里有人么?”是香草的声音。
“快进来罢,”杜萱娘只得重新打起精神,心中抱怨着,这个年过得可真累。
香草也是一身新,规规矩矩的普通人家娘子打扮难掩她的天生丽质,“我本不想在大过节的让人晦气,只不过这事有些蹊跷,想提醒你一下,说完我就走。”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曲翠栊上午都已经来过我家了,你还不能来?你等着,我去拿肉松饼给你尝尝!”
香草连忙阻止道:“你别瞎忙,快上隔壁周家去瞧瞧吧,我们家那大老婆与三丫吃过午饭便过去了!”
杜萱娘大惊,“大过节的,她们去周家做什么?”
“谁知道呢,总觉得不对劲,你快去吧,别磨蹭了!”香草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杜萱娘也立刻关了铺门往皮货铺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刘婆子在大呼小叫,杜萱娘的心揪紧得几乎失去呼吸,几步穿过外面的铺子,窜进周五的院子中。
周嫂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刘婆子一边哭天抢地地叫,一边去拉地上的周嫂子,几步远的地方站着同样被吓呆了秦掌柜娘子和秦三丫。
杜萱娘冲上前去,抱过地上的周嫂子,对刘婆子吼道:“嚎什么嚎?快去找郎中!再叫人带讯叫周五哥赶紧回家!”
刘婆子见了杜萱娘,像是突然间回了神,立刻向门外奔去。
杜萱娘去抓周嫂子的手,突然像是被人一剑穿心,痛得失去了知觉。
周嫂子身下一片鲜红,那红色在院子里的泥地上缓缓流淌,仿佛冲出地底的火山熔岩。
“我,我们回,回去了!”秦掌柜娘子的暗哑的声音像是夜枭鬼哭。
杜萱娘回头一看,秦掌柜娘子与秦三丫脸色苍白,抖得如风中落叶,是害怕的。
“你们为何来周家?你们和周嫂子说了什么?”杜萱娘的声音比院子里的寒风冷上十倍。
秦掌柜娘子一个哆嗦,慢慢往秦三丫后面躲,果然如此。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害得周嫂子好不容易得的胎流掉,天不收你们,我杜萱娘也会帮他收你们!”杜萱娘双目赤红,连声音都变了形,鬼气森森,仿佛复仇的夜叉。
“不关我们的事,我只不过是告诉她周玉娥……,”秦掌柜娘子还没嚷完,便被秦三丫制止。
“是非曲直,自有公道,难道你杜萱娘做过缺德事便少了?哼,我们连她手指头都没去过,她纵出事,与我们何干?你要讨公道,只管冲我来便是,与我母亲无关!”秦三丫尽管也脸色苍白,但说话却比她母亲利索多了。
“母亲,我们先回家吧!免得别人什么都赖我们!”
杜萱娘抱着周嫂子眼睁睁地看着秦三丫母女离去,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虽然她和周嫂子一向平辈相称,但她们却实在是比母女还亲,从杜萱娘设计嫁到张家的第一天起,周五夫妇便对她爱护有加,尤其是周嫂子,常让她想起前世里一辈子生活在乡下,朴实憨厚,十分护短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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