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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秘书（第1页）

秘书必须要先确定了，总让李飞勇兼着是不对的。一来让李飞勇工作太过繁重，他虽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按程序上还得要安排专职秘书相爱是；再者，尽快安排秘书也不会让其他人以为新市长没有容人之量。连一个秘书都过于谨慎，那说明什么问题？就不用人多去分析剖明了。

李飞勇和杨冲锋也都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上位者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引起下面人的多方揣度，这也是不可能避免的。更多的，都会从恶意这方面出发，至于说是不是本意，没有人去理会的。作为领导，也不可能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但一些必须要做的事，做得爽快而干脆，也是安定人心的办法之一。

三个人三份材料，从资历到年龄也都是三等，一个二十五岁，进市政府办才两年，主要是靠一手扎实的文笔，让此前李飞勇看中而选入的，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一个刚满三十岁，从事秘书工作时间有六年来，处理事情比较老到，对市政府里的方方面面也都熟悉，任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要是选用他连位置调整都变动小。一个是三十六岁，比杨冲锋还大两年，同样在市府办里时间长、资历老，看他的经历是在林佳伦到市政府之前，这人就因为与领导不合而被冷落了。与秦时明当年的经历有点类似，只是这人在市府办日久，看什么都会更加看到本质吧。

李飞勇选三个人的材料来，首先可以肯定，这三人都不是之前哪一阵营里的忠诚者，这一点李飞勇心里会明白。如果给新市长派一个卧底，今后一旦让领导察觉了，后果他是无法担当的。谁都会忌讳这些问题的，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控之下，自己每一个动作，其他领导早先就得知了，自己有任何意图也给其他领导揣摩到，进而做出相应的应对，这样的事谁都不可忍受的事。

李飞勇将三份材料交给杨冲锋是也很有些意图，是按照三个人的工作资历来摆放的，最上面的一个是二十五岁那人，三十六岁的则放在最低，这也是李飞勇的一个细心之处，就算他有意将最能够那个人推荐给杨冲锋，也没有丝毫地干扰领导选择的迹象。按一定的方式来摆放，自然不会让领导有任何想法。

将三份材料粗粗看了看，杨冲锋还是觉得先看看人，秘书今后会天天和自己在一起，总之外貌看着也要顺眼些才是，至于性格，当然更是主要。但要是从工作出发，秘书的性格也就不能称为性格了，至少对领导是不会有什么性格的。

材料里也有三个人的照片，但从照片看还是没有看出一个人的更多的东西来。市政府的工作已经布置了，各位副市长也明白自己份内的工作，短时期里，副市长的分管不会调整，这一点杨冲锋虽没有明确说出来，但已经表明了以内行来进行管理，也就预示着不会随意调整各人的工作范围。当然，这话没有说透，也是留下自己对某些不肯配合的人进行处理调整的留手。市里的工作都有人分管，各方面自然会慢慢启动运转起来，杨冲锋也就能够从容地处理一些手边的事。

选秘书就是要尽快做好的工作。

离中午还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杨冲锋知道李飞勇会在他办公室里等，虽不能确定自己就将秘书确定下来，但他却要等着看，是不是领导有什么事要他去处理。三个人里，杨冲锋觉得第二个首先就给否定了。已经是市府办的副主任，会不会和之前的盗矿案有牵扯？这一点，对杨冲锋说来是比较重要的，也是比较谨慎的。将秘书选好，也不能够随意又做调整。一调整这样对秘书是种严重的打击，对领导自己说来也是不好，至少说明一点，看人不准。

另两个人都在两可之间，在心里杨冲锋会更喜欢哪个二十五岁的，没有受到更多的熏染，今后也才更好影响他。但杨冲锋也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写的人，而是要一个能够帮自己处理一些身边工作的人。三十六岁那个估计有些个性，之前才会和领导闹起来，随即被冷落了。这样的人一旦启用，虽心机深沉，但办事肯定会稳重多了，对目前自己的工作开展是最有帮助的。

当然，他的能力怎么样此时都还不知道，对李飞勇看人的目光就算信任，杨冲锋还是要先见一见他们的面。快下班了，也不知道两人在不在，杨冲锋打李飞勇不乖的电话，让他将两人中的一个叫到办公室里来，要是两人都不再，那就另找时间。

市府办里虽知道新领导到来，肯定会有一阵大忙，但快下班都还没有什么动静，自然会有更多的人都选择先溜走。这也是政府部门里常见的溜班现状，找些借口，或根本就不用找借口就先溜走。办公室里只要还有人在值班，就算是所有的人都在上班了，就算偶然有人找来，值班没有先走到人也会处理事情。处理不了，说一句领导有事，请改时间再来。来人自然也不会去说什么。

李飞勇的办公室也在一楼，和市府办的两件办公室相邻，到没有拨打两人的电话。领导要选秘书，自己虽说看中这三个人给他们机会，但此时却不能就先跟他们说，否则领导要不看上，那不是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也让他们对领导有抱怨？这样的事李飞勇自然知道是不能够做的。

走进市府办里，里面的人不多。大家见到李飞勇，自然都恭恭敬敬地。如今的秘书长在第一天就跟在市长身边，可不是之前被市长不见待的秘书长了。当然，就算秘书长不被市长待见，也不是市府办里谁就能够抗衡的。

两个人都在，二十五岁那个在赶着一份材料，正在电脑里修改看文章。而那个三十六岁的，却没有什么事做，开着电脑在网上下棋。见李飞勇进来，虽恭敬地招呼了，但因为位子比较偏，却没有将界面最小化。

李飞勇见陈雨苏很专心地又看向电脑，心里也就明白，肯定是在玩游戏。市政府里虽已经再三强调上班时间不能够在电脑上玩游戏，但这些事哪能够禁止得了的？平时就算猜到他在玩，也不会故意去抓他现行，装着不知道而避开，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来闹出矛盾的。

陈雨苏也没有想到秘书长会走到自己身边来看，在市府办里他虽说资历老，但早就被边缘化了，领导也不会怎么将他放在心上，只要将分配给的任务做完做干净了就成。其他时候领导们也都当他不存在似的。等秘书长走近了，想将下棋的游戏界面关掉，却已经让李飞勇给看见了，就有些尴尬。

李飞勇也不直接说他，看着那界面。陈雨苏就尴尬着，在秘书长的注视下将游戏关掉。李飞勇才说“跟我到办公室来。”语气平淡，但听在其他人耳里自然就不同，办公室里的人也都知道陈雨苏是在玩游戏的，这时被逮住不说，还给秘书长叫走，是不是秘书长要借此立威整顿市府办了？

两人走到李飞勇办公室，李飞勇也不说话，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陈雨苏，说“请你到三楼去，将这文件交给市长。”

交送文件这样的事一般都不会要陈雨苏去跑腿，主要是因为陈雨苏在市府办里有些资历，又是落魄了的人，谁也不好对他乱支使让人以为欺负他。但今天却不同，秘书长分明是要人帮送文件，抓住了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陈雨苏拿着文件就走，也不多想什么。新市长还没有秘书，大家也都知道领导会选用秘书的，但陈雨苏从没有想到会是自己有机会。

进市长办公室里，陈雨苏倒是沉着，将未见给杨冲锋后，等待市长的话站在那里。杨冲锋接了文件自然知道是李飞勇所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杨冲锋看人，当下也不做声，先看其文件来，暗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叫陈雨苏的人。

文件看得慢，陈雨苏见市长只看文件而将他冷落到那里，不知道要不要先走，或者是市长和秘书长两人先在电话里已经说好了，这文件还要带回？等领导处理了后在带回去给秘书长，只是先却没有说出来。陈雨苏之前就听市府办了的人偷偷议论新市长，说是待人和气，就不该将自己冷落到这里。市长立即看那文件，估计是要将文件带回秘书长那里的。

两人在办公室里就这样一个看文件，一个空站着等。陈雨苏倒是没有显露出不耐烦来，一直都安心地等着，知道这样要及时处理的文件，更不能出错，也就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而让影响到领导。

直推到下班时间过了，杨冲锋才从文件里抬头出来。见陈雨苏还站在那里，说“你叫陈雨苏吧。”

陈雨苏心里一紧，按说新市长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两人不仅没有工作上的往来，甚至今天两人才正式面对面地见面。此前是陈雨苏见过新市长，但市长哪会注意到他？虽说紧张了下，但陈雨苏很快就反应过来，说“市长，我叫陈雨苏，是市府办里的一个秘书。秘书长叫我把文件送过来的。”

“嗯。”杨冲锋说着却将文件往桌上放，没有要交给陈雨苏的意思，让陈雨苏心里更是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空站在这里等，竟然不是要将文件交送会给秘书长？那让自己在这里等什么？陈雨苏心里虽闪过一念，领导们哪有几个人会体谅下面人的？脸上倒是没有流露什么，对这些是也是看惯了，多遇上一件也只是进一步证明领导就都是这般德行而已。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就想着自己该告辞走人，领导对自己不礼貌，但自己没有必要立即就回馈过去。

正想要告辞，却见市长站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杨冲锋虽没有直视着陈雨苏，但他一些心理变化还是能够看到的。

“陈秘书，请坐。不忙着下班吧？”杨冲锋说着先走到沙发上坐。陈雨苏这时就有些醒悟过来，领导选秘书自己有领导的方式，秘书长选送秘书也不会直接先说出来，这些对陈雨苏说来也都知道，只是一开始就没有往心里想过这样的事，也觉得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轮到自己的。市长秘书对市府办的人说来，那是一步登天的职位，谁不眼馋不在心里想着？

“不忙。”陈雨苏说这话时，心里就很紧张了，已经觉悟到其中的一些东西来，哪会不紧张？这么些年的冷落与边缘，让他对这样的机会早就失去了那分念想，但一旦深埋的念想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里也就会更激烈得多。回答后，陈雨苏不坐下，而是走到饮水机处去，拿水杯给杨冲锋到一杯水，也借机将自己澎湃的心潮给压下去。经历越多，也就越理解领导的心态，此时自己表现更稳重些才是领导所希望看到的吧。

“市长，请喝水。”陈雨苏将水杯递给市长时，感觉自己已经将那份激越的冲动控制住了，语气也尊重而平稳。

“坐吧。”

“是。”陈雨苏坐下，尽量地放松，却也很难真正地放松起来。

“陈秘书，你应该知道我还少一个秘书吧。”

“知道。”陈雨苏心里紧绷着的弦就在这一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出奇地轻松了，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那请你谈谈你对这一职位的看法，不介意吧。”杨冲锋平稳地说，对陈雨苏的表现还算满意。

第一次会议之后，算是杨冲锋到平通市来的第一次将自己的执政理念告诉市政府这些人。现在，在平通市还没有一个可知的真正信任的人，虽说李飞勇的态度比较好，但能不能完全交托给他，而他能不能接住这么重大担子，都还有待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