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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旬伸出手,止住了付志洲说话。
他的眼神紧锁住贵四,“没伤人,那御医专用马车是你砸的?”
贵四往他身旁的两个人瞥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敢说。
“你们知道,就凭这一点,本宫都可以将你们依法治罪。流放三千里,永远呆在那苦寒之地,日复一日的做苦工、被毒打,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回到璐华城,你知道吗?”
“嘭”地一声,贵四再也忍不住了,“太子殿下,这些事真的跟小的无关,都是别人让我们干的。让我们在外面吆喝几声,小的也不知道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那马车真的不是我砸的,我就跟着在后面起哄。太子殿下,小的上有七十老母,还生着重病,我要是出了事,她可就没人照顾了。”
“别人是谁?”
“是……”贵四先看了一眼身边人,又怯怯地看了眼付志洲,最后把头给低下了。
“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本宫也爱莫能助,你们就等着……”
“是璐华城的胡三爷,就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
付志洲闭上了眼睛,一群蠢才,太子殿下不过是恫吓了两句,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太子殿下立即派人去找那什么胡三爷,顺着这条线,应该能查到一些线索。
付志洲是信不过的,这个时候他怀念起孟凌东来。
以前有孟凌东在身边,什么事只用交代一句,就有凌东去为他办好。身边少了他,做什么事都觉得不便起来。
想想凌东走了快两个月了,也应该回来了。
只是一想到路曼声,宫旬心里又有些犹豫起来。
在嫁给她之前,路御医和凌东都算是有婚约了。谁料父皇却突然为他和路御医赐婚,他不知道凌东心里是不是还有隔阂?而路御医,又是否没将凌东装于心间。
在刚答应这桩婚事时,因为是赐婚,他对路御医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便按捺住这件事没有多想。
如今思量起来,路御医和凌东的事,结束得太草率了。而之后他也一直没有问及此事,他不知道路御医心里对他有没有怨气。
如果她真的喜欢凌东,他横插一脚,路御医不可能不怪她。
可这些日子,路御医对他的态度他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路御医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但两人间的默契却一日日增长。他能够看出她对这段感情的努力,他实在不该因为这种事而怀疑她。
胡三爷的事,宫旬交代手下办去了。在离开府尹衙门之前,他去见了木大伯的儿子和儿媳妇,那两个人被宫旬一番下马威施下来,吓得是屁滚尿流。也不想要拿银子了,只想回到慕华城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去。
而从这夫妇俩口中,宫旬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还是胡三。
看来顺着这条线查就对了,胡三虽然只是一条小鱼,却能透过他钓到大鱼。
虽然这两口子的德行,宫旬不指望着他们能孝顺木大伯。但老无所依,是一个人最悲哀的事。到底最后要怎么样,宫旬得问过木大伯本人的意思再决定。是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同住,还是另做打算。
好在被宫旬这么一吓,这两人可都是戴罪之身。这一次放过他们,是看在木大伯的面子上。而这之后,他要是有什么吩咐,这两人都得听着,也不敢再对木大伯如何。
宫外的事告一段落,宫旬装着事,下午便回到了正阳宫。
香儿告诉她,路御医正在后院里看书,已经在那儿呆了一下午了。这一天,路御医起得稍微晚了些,中午只吃了一点儿,便一直在后院呆着。
宫旬让御膳房准备了一碗参汤,来到后院。
路曼声手上的书斜斜地搭在胸前,靠在软榻上,脑袋往一旁偏去。宫旬走近,才知道路曼声睡着了。
时近黄昏,阳光已经有些微弱、没有午后那般暖和。
路曼声还知道天气冷,在身上披着一件锦裘,这会儿已经快拖到地上。
宫旬轻轻拿起,重新为路曼声盖上。又伸出手,拂开她脸上的一缕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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