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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谢安那一脸无赖的神sè,褚熹微微皱了皱眉,思忖了良久后,摇头说道,“事有反常必有妖……谢大人既然是以广陵郡乡试解元的身份到冀京参加会试,然而广陵郡的官员却对谢大人毫无印象,谢大人觉得,这话说得通么?”
“这有什么说不通的?”望了一眼褚熹,谢安似笑非笑地说道,“褚大人身为殿阁首辅大学士,与下官同朝为官,下官不也是不认得大人么?连丝毫印象也无哦!”
“……”褚熹闻言双眉紧皱,在深深望了几眼谢安后,意有所指地说道,“谢大人可真是巧言善辩啊……”
“大人想说什么?”打断了褚熹的话,谢安轻笑说道,“大人是不是想说,?”
“唔?”褚熹愣了愣,诧异问道,“谢大人为何会这般觉得?”
“直觉!”
“直觉?”褚熹好笑地摇了摇头,竟没有意识到被谢安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饶有兴致地望着谢安,说道,“既然如此,谢大人如何看待自身?”
心中冷笑一声,谢安耸耸肩说道,“怎么看待自身嘛,下官倒是不知,不过下官可以肯定的是,大人年幼时必定是相当聪慧!”
话音刚落,殿内响起一阵嗤笑,谁都清楚,谢安这是拐着弯骂褚熹老糊涂。
褚熹闻言双目一眯,冷冷说道,“哦?谢大人的意思是,老夫已年老昏昧么?”
“这可是大人说的,”谢安嘿嘿一笑,待见褚熹眼中露出几分不悦之sè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顾左言他说道,“下官斗胆问一句,大人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褚熹闻言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在望了一眼谢安后,冷冷说道,“还请谢大人指教!”
“不敢不敢,”谢安微笑着拱了拱手,继而问道,“大人贵庚?”
褚熹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夫今岁六十又二……”
“六十二啊,”谢安轻笑一声,继而望着褚熹说道,“下官今年未及十八……”
“那又如何?”
“这还不简单?大人诸般为难下官,无非是为了打压下官,大人贵为殿阁首辅大学士,而下官仅仅只是一介五品官,无论是资历也好,岁数也罢,自然是斗不过大人的,因此,下官只能忍……忍十年!十年够长了吧?十年之后,下官二十八岁,正当年,而大人呢?恐怕早已在土里边了!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知,大人还敢说自己不是年老昏昧?!”说到最后,谢安的语气逐渐加重。
“你!”饶是褚熹。闻言心中亦是大怒。
而谢安却不给褚熹说话的机会,走上前一步,冷笑说道,“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恩必报!下官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今rì大人如何为难下官。十年之后,只要下官依然在朝中为官,便要如何为难大人学子、后嗣!十报还一报!这就叫做!”
“你!”褚熹气地胡须乱颤,手指谢安微微颤颤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谢安,你敢威胁老夫?”
“威胁?”谢安冷笑一声,撇嘴说道,“这叫!下官此番讨贼有功,而大人却今rì这般为难下官,下官记住了,rì后,必有回报!”
眼瞅着谢安眼中那满是威胁的神sè,褚熹气地心口涨痛,一手捂着心口,一手颤抖地指着谢安。竟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愤填膺的褚熹,哪里还记得其他。甚至于,就连被谢安中途转移了话题都未意识到,只剩下满腔怒火。
漂亮!漂亮!
痛快!痛快!
高明!高明!
见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竟被谢安气地站立不稳,胤公、阮少舟、长孙湘雨、孔文等人心中暗暗称奇。
就连天子李暨亦是为之动容,不住地打量着谢安。
而至于殿内众臣,亦是被谢安这一席话说得心中难安。
对啊。这谢安如今才不到十八岁,十年之后,他正当年,反观殿内众朝臣,有多少人能活到那十年之后?
一想到这里。殿内朝臣望向褚熹的目光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之sè。
可想而知,一旦rì后谢安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褚熹的儿孙、子侄势必要遭此牵连,就算今rì褚熹扳倒谢安,那又如何?
那谢安乃是东公府梁丘舞的夫婿,忍十年,照样能入朝为官,可褚熹呢?如谢安所言,多半是早已入土了,到那时,褚家恐怕要遭殃了。
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厉害关系吧,褚熹望向谢安的愤怒目光后,隐隐浮现出了几分不安。
什么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望着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天子李暨心中倍感好笑。
真是想不到啊,这个与宣文较量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今rì竟然栽在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辈手里,还栽地这般狼狈不堪!
想到这里,李暨望了一眼自己数十年的至交胤公,尽管此时胤公依然是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事物,但是李暨依然注意到了胤公嘴角处那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了好了,”挥了挥手,天子李暨打着圆场说道,“褚爱卿的调查,想必是有出入之处,似谢爱卿这般有真才实学的俊杰,自然会在广陵郡乡试中展露头角,至于广陵郡的官员为何对谢爱卿毫无印象,多半是双目昏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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