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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山东大饥。
青州举人张其猷上《东人大饥指掌图》,各系以诗,有“母食死儿,夫割死妻”之语,见者酸鼻。饥民流离入江淮一带,遂成人市。
朱翊钧以山东饥民数多,劫掠可虞,命借太仆寺马价银、临清仓米设法救济。于是户部议:发太仆寺银十六万两以及分赈米六万石、平粜米六万石。
礼部右侍郎、詹事府詹事韩爌上折,荐詹事府左春坊厅中允王兴任监察御史赈饥山东。万历帝见了此折,征求首辅方从哲的意见,方从哲以为可行,于是皇帝下旨,升王兴为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都察院监察御史,给全付钦差仪仗,速行入省,以慰东人仰望之心。
同时,又采纳方从哲建议,命翰林院修撰韩敬为詹事府右春坊右赞善,接替王兴,专司教导皇孙学业之责。
……
圣旨一下,王兴不禁谔然:“当皇孙们的老师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让自己出京赈饥?皇帝这是何意?”
来府里下旨的,仍是小太监李忠。
待王兴奉上五两银子以后,他低声说道:“王大人,我干爹说了,皇上并无他意,是一片栽培之心。”
王兴一听此言,就知道了皇帝的意思。
皇上不止一次地说过,不但要看他的文才,还要看他的治事之才,让自己去山东赈饥,看来确实是栽培之意。
可提出让自己出任赈饥监察御史的是韩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官职升了一级,官袍虽仍是青袍,但补子上的鹭鸶,却是换了白鹇。
入仕才四个月,就已经连升三级,皇上是没说的,升自己的官他是非常愿意,就当酬功了,毕竟自己帮他闺女挣零花钱呢,再说,郑娘娘有意让自己成为她朝中的助力,有她老是吹枕头风,皇上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升自己的官。
方从哲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那是自己的老师,但韩爌虽是自己的上司,却跟自己素无来往,保举自己当这个钦差,让自己如此轻易地升上一级,到底是何意呢?难道是看自己在詹事府干得出色?
这个念头一出,王兴自己就否定了。想什么呢?干得再出色,也不可能升这么快。工作干得出色的多了去了,没见哪一个因为这个快速升迁的,朝里有人好做官,没人提拔,就凭工作成绩,三年升一次就不错了,还想越次升迁?门都没有啊。
那是什么缘故呢?
王兴百思不解。
“官服的补子变了,老爷,你这是什么鸟?”李忠走了以后,李青就抖开王兴的官服,喜滋滋地打量,发现别的没变,就补子上的鸟变了,因不知叫什么名字,连忙出声问道。
“青儿,你会不会说话啊?老爷可不是鸟,老爷是飞禽!”王兴白了她一眼,说道。
“这可不是鸟嘛,我哪里说错了?”李青嘟着嘴说道。
“哈哈哈……”申绍仪、秋韵闻言都笑了起来,秋韵还好一点,用手捂着嘴,绍仪却是毫无形象地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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