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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当下立即风纪,端正军帽,恭恭敬敬地走到李济深和陈枢铭面前,等两人与黄绍竣打完招呼,快步上前,敬了个庄重的军礼,低声呼唤:“世叔……”
众将帅脸带微笑,稍稍后退让出个空间,李济深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规规矩矩的安毅:“不错嘛,几天不见都成了上将了,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看来你的蒋校长非常器重你啊!”
安毅讪讪笑道:“侄哪儿敢与世叔相比啊?糊里糊涂地就晋升了一级,至今想起来仍然无比汗颜……不过在世叔和德公两位一级上将面前,侄远远就得敬礼肃立,过去如此,将来也如此。”
众人出一阵轻笑,李济深笑着骂了句“油嘴滑舌”摇摇头拉着黄绍竣的手,乐呵呵地走向宴席,站在原地的安毅哭笑不得,只能规规矩矩地日送李济深入席。
陈枢铭看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前与安毅亲热握手,与一团和气的将帅们先后走向酒宴,谦让地坐下后低声询问安毅近来过得如何?华北局势是否有变?安毅一一回答,滴水不漏,说了一会儿话,看到李宗仁环视一囹欣然站起,也就停止交谈,开始进入宴席程序。
席间所谈,全都是对往事的追忆和陈年趣事,一时间杯盏交错,喜气洋洋,两个时后众人尽欢而起。
此时的安毅,早已被诱得面红耳赤,满身酒气,依然振作精神,向陈枢铭解说加强庞炳勋部武器装备的深层次原因。李济深的副官悄然来到安敫身后,走近低语几句。
安毅点点头,向陈枢铭告了声歉,又和沈凤道交代几句,跟随叶副官走向后院,穿过一棵硕大的相思树,走出侧门,就看到脱去军帽敞开衣襟的李济深背对自己,面水而立,似乎是被白龙潭上的几只水鸟给吸引住了。
李济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沿着水边,踏着茵茵绿草走向前方的九曲桥,安毅连忙快步跟上。
走出十几步,李济深微微一叹,低声问道:“楚儿母子俩怎么样了?”“都很好,时常惦念您,说您答应让叔婶和大哥大姐他们去叙府一聚的,可到现在都没见人影,楚儿还总怪甙厂得罪了你老人家。”安毅心地回答。
李济深微微点头:“他们也忙,香港的家里不能没人守着,等秋季再说吧……你这次带来蒋介石什么旨意?”
安毅笑道:“哪里有什么旨意?侄是奉命陪寺宽大哥来的「打算尽情浏览一下南国风光,与各位前辈和一群曾经并肩作战的大哥们喝喝酒叙叙旧,就已经很满足了,这种机会不多,将来恐怕也越来越少了,所以更令人珍惜。”李济深哼了一下:“鬼才相信你,在我面前,难道你还要隐瞒?
“侄哪里敢在世叔面前隐瞒什么?真的没有任何任务,其实只要侄在南宁出现,世叔、德公和健生将军就能一眼看出委员长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要我再说什么,而侄确实对哪一方都没有成见,也根本没有资格在世叔和各位前辈面前说三道四,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闭上嘀高高兴兴地喝酒玩乐,继续与以行将军商讨我们之间的生意。”安毅诚实地回答。李济深停下脚步,凝视安毅:“你就不怕因此而落得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安毅笑了起来,摇摇头道:“我怕什么啊?侄只对国家民族忠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样,世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看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可是一一难道你真不担心两广和中央打起来,致生灵涂炭?”李济深加重了语气。
安毅再次摇了摇头:“世叔,说句真心话您可别生气,侄认为这仗打不起来,因为您和德公健生将军以及今天席间的诸位前辈兄长,都不会忍心看到内战再次生。不管此次两广军队出兵北上是何日的,也不管桂系和各路英雄的信心有多大,相信大家都不会罔顾国家利益和民族安危。
“退十万步说,就算真的打起来,也会很快便结束,因为两广根本就不是中央的对手,如今的局势与中原大战前后天差地别,中央的力量成倍加强,民再也不能忍受分裂与内战,团结一致共同对外的呼声空前高涨,如果两广仍然坚持己见的话,很可能会失去民心,最终只能铩羽而归,甚至一败涂地。”
李济深侧眼望着安毅:“所以你就来个两面派手段,指使黔西继续与广西保持联系的同时,又对你的蒋校长效忠,派遣湘西军队向我桂军难?”
安毅瞪大眼睛,极为无辜地解释:“世叔,你在说些什么啊?侄和湘西、黔西虽然是同盟关系,可是并没有权利命令两个独立的地方武装干这干那啊!黔西与广西密切往来,是多年的交情和共同的利益使然,而湘西却又有所不同,当年要不是德公和健生将军苦苦相逼,弄得他们损兵折将,远走湘西,哪有如今的相互敌视啊?侄说服张弘栾前辈不要主动进攻,已经是花了很大力气了,您老人家却生出误解,让侄如何解释?您再看云南的益公和卢汉他们,虽说也是侄的盟友,可他们的内部事务却是堂堂一省之要务,牵涉到千万云南人民的福祉,侄何德何能,敢去指手画脚?就是亲自去人家也不会买账的!就像广西与广东之间,虽然彼此是盟友,可陈济棠将军何时允许德公和您老人家参与广东军政?”
李济深沉就片刻,幽幽一叹:“你这张乌鸦嘴,当年几句话把我差点儿气死,可败出福建之后,痛定思痛逐一反省,一些事情还真让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但愿这一次不会如你所愿。”“世叔,你要是真不愿意回南京,干脆到侄的叙府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妥毅低声劝道。
李济深不为松动,迈步向前,冷冷说道:“老子还没到需要养老的程度,哼……对了,让你那些在香港横行霸道的手下离我远点儿,特别是那个黑道老大陈彪,有事没事的派那么多人守在我家周围干什么?弄的街坊邻居见着我的面全吓得绕道走,你还想不想我一家老安然了?”
安毅愣了一下,心想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我哪里用这么操心?可转念一想,还是把那个秘密埋在心底为好,只要中日大战打响,国内各派别就算有天大的仇恨,都只能放弃分歧,一致对外,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只能加深彼此怨恨,于整个大局有百害而无一利。
“哜到我说的话没有?”未济深再次停步。
安毅连忙回道:“听到了,侄回去就给香港方面去电,让他们充分尊重您老的意思,不过……您老总不能一辈子住在香港吧?”
李济深神色一黯,颇为痛苦地长叹一声:“不说这些了,陪我走走,给我说说华北的情况吧……”ps:哇,已经绠搅票了,距离iod票的短期目标又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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