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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罪孽,这一世,悉数奉还。
次日,国公夫人柳氏因忧思过度,病重在床。
三日后,国公府江姨娘被诊出怀了身孕,文国公大喜,将其抬了贵妾。
自然是大喜,萧奉尧兴许是祖上造了什么孽,连同萧明硕在内有三个儿子,一个幼时夭折,一个青年时意外而亡,仅剩的萧明硕还流放边关,江姨娘这肚子,真是来得及时。
如此之后,柳氏一房,也就安生了许多,柳月洳闭门养病,不出房门,便连萧宁玉见了萧景姒也会绕着道走。
隔了几日,中书令府的郑四小姐被大都督刘府退了亲,圣上赐了一碗无子汤,遣送出家,终身不得出寺一步。
洪宝德退朝后,来景和院打牙祭,喝着云离熬的山药海鲜粥,乐滋滋地:“景姒啊,是你吧。”
萧景姒也不否认,点头。
果然,从郑四被竹安公主撞下马开始,这一切便都在她股掌间,不动声色,牵一发便动全身。
洪宝德咋舌,当真是佩服萧景姒英明神武,十分之兴奋又好奇:“你怎知那郑四怀了萧明硕的子嗣?”
萧景姒想了想:“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
洪宝德大笑,一口干了这碗山药海鲜粥,揶揄打趣:“那你也给我算算,我良婿何在?”
萧景姒摇头,笑而不语。
上一世,云离死后,她暗中调查事情缘由,机缘巧合得知,这刘都督府的嫡孙,竟是萧家的种。
因果轮回,前世今生,冤冤相报。
黄昏时分,正是药膳时间,院外头忽然传来小灰嗷嗷叫唤。
萧景姒唤了一声紫湘,她在外回道:“主子,是常山世子来了。”
这灰猫儿,似乎极是畏惧楚彧,每每见了他,便上蹿下跳,俯首帖耳的。
萧景姒吩咐云离去添了一双碗筷,抬眸,看走近的楚彧:“来了。”
“来见你。”
他今日着了一身淡紫衣衫,十分艳丽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美则美矣,却多了几分妖治。
楚彧心情极好,连着喊了几声‘阿娆’,乖乖坐到她身边,也不急着用膳,撑着脸仔细瞧萧景姒用膳。
她问:“要一起用膳吗?”
楚彧笑着点头:“好。”
萧景姒将碗筷递给楚彧,又给他添了饭。他欢喜得不得了,灼灼发亮的眸间,全是笑意,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两汪湿漉漉的眸子,舍不得挪开,盯着萧景姒瞧,又有些羞赧,眨巴了几下。
正吃得津津有味,楚彧听见他阿娆问:“国公府里翻出的残肢,是你送来的?”
她想,大概是她煽风点火了,所以他火上浇油。
楚彧动作一顿,垂头:“嗯,是我。”他怕阿娆生气,他知晓,他的阿娆才不是滥杀之人。
突然沉默了,她不言,若有所思着。
楚彧吃不下饭了,有点心慌意乱,筷子掉桌上了,战战兢兢地看萧景姒:“阿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残暴?”
萧景姒摇头,轻声道:“这样很好,助我破了案。”只是,她一直不知晓,那刘都督府的公子,是怎生惹到了楚彧。
见萧景姒不生气,楚彧好开心,将脸凑过去一点,满怀期待地看她:“阿娆,那刘茂英的案子,你是不是,”小心瞧着她的脸色,“你是不是在帮我脱罪?”
她分明亲眼所见,那废了刘小公子的凶手,便是他,却祸水东引,让萧明硕担了罪名。
楚彧喜滋滋地想,阿娆许是在替他善后。
“嗯。”萧景姒点头,承认了,毫不忸怩作态。
确实,她要惩治萧明硕,有很多不见血的法子,犯不着得罪了中书令府郑家。
萧景姒道:“只有找个替死鬼,都督府才会善罢甘休,你才可以一劳永逸。”
楚彧听了,笑弯了眉眼:“阿娆,你对我真好。”水洗般透亮的眸子湿漉漉的,“以后我会什么都听你的。”
萧景姒笑,用青瓷小碗舀了半碗汤,推到楚彧面前:“这个鱼汤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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