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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语走了两步,借着幽幽若若的月光,便看清是当日在山上看到的一个少年。只不过这并非是真的少年,而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李诗语问。
“请卿将军救救大小姐?”那始竹叩拜。
李诗语不解地瞅了一眼,忽而想起自己在山上见到的那个怪女人,便难耐地耸了耸肩:“你们家大小姐怎么了,我……要怎么救她?”
这时,钟二伯便出来了。他怀中抱着卿湄,神情悲伤地跪在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的跟前。
李诗语诧异道:“二伯,是……是你?”
钟二伯哭诉道:“卿将军,我家大小姐身患重病,还望你能施以援手。”说着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月光下,李诗语只瞧见卿湄的手臂上淌着乌黑的血渍。她一着急,上前蹲身打量了一会儿,忽然转脸看向莫璃大将军:“阿璃,看来她伤得很重,要不然先回候府,让传伯给她看看吧?”
“好!”莫璃大将军听从地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便让钟二伯带着卿湄上了马车,掉转了马头往城南忠勇侯府而去。
到得候府门前,立刻便有家丁禀报。那忠勇候随即也被神医传亦搀扶着出来了。
走廊处。
月光溶溶。
“羽儿,爷爷本想着去看你和大将军成亲的。但是你传伯死活不让,说什么身体虚弱,不宜劳累。”忠勇候握着李诗语的手,难耐地解释道。
李诗语笑着在忠勇候的手背上拍了拍:“爷爷放心,我们今天挺好的。人太多,连门都挤不进去了。无论是我的哥们儿,还是阿璃的朋友,他们……他们都来恭喜我们。”
“是么?”忠勇候哈哈大笑,“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诗语却和莫璃大将军眨了眨眼,心道,幸好这忠勇候没去,否则看见自己在大门口拜天地,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本来就多病,再一被气,那就算完了。
“对了,羽儿,大晚上的,你们不回莫府,怎么……回来了?”忠勇候眯着眼睛,“刚刚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们带回来两个人。这人在哪儿呢,爷爷去瞅瞅?”
李诗语不愿让忠勇候操心,便微笑着敷衍道:“爷爷,都是我的两个好朋友,你别担心了。因为我朋友生病了,我就想到了传伯,他医术很强,所以打算让传伯去瞧瞧。”她把着忠勇候的两肩,关切地说,“爷爷,你身体不好,就别在这走廊里冻着了,快回房躺着去,好不好?”
忠勇候眯着眼睛笑笑:“那好吧,爷爷回去,爷爷现在就回去。羽儿真的长大了,连爷爷都要管着了。”说完,他就被神医传亦搀扶着回了房。但看他的样子,还是感到高兴。至少李诗语觉得,自己同莫璃大将军的这个婚事,他心里是很满意的。
“你们下去,打盆热水过来!”李诗语径直入了房门,看着床上那个怪女人,不忍地说了一句,“二伯,你先出去吧。我帮她把伤口处理一下。”
钟二伯看了床上的卿湄一眼,担忧地朝李诗语点了点头。
等到几个丫鬟把热水端进来,合上了房门,她才轻轻地解开卿湄的衣服。
很古怪的衣裙。
李诗语自认不好穿。
大概用了半个钟头,她才将卿湄的黑纱网裙脱下来。
这一脱,便瞅见了她腐烂的手臂和丑陋不堪的脸庞。
立在床旁的两个丫鬟畏惧地捂住嘴巴。吓地全身哆嗦。
李诗语镇定地吼了声儿:“此事儿谁也不许说出去!”随之又交代道,“你们下去,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是,将军!”两个丫鬟只能听命地下去准备衣服。再回来时,李诗语已经替其擦了身子,将她流血的手臂缠住了。然后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这个女人,看上去很惨。李诗语十分同情,因为同情,这才不怕恶心地替其擦洗包扎。但是她却不认为她丑,因为那长长的睫毛,好像扑腾起的蝶儿。
好看至极。
“喂,你们说,她丑不丑?”李诗语询问道。
两个丫鬟拼命地点头:“看她的样子,实在是丑!”
李诗语笑着否决:“可是我觉得她并不丑。无非就是脸上多了几个伤疤而已。”忽而她又感伤地叹了几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几道丑陋的伤疤,我相信,她一定不会如此在意地蒙着自己的脸吧。明明是这样好看的红唇,却到底……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