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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局!局座!老板……”餐桌上的人齐齐起身,称呼不一,但是基调都透着敬畏。
金杨看到马国富的第一眼,竟有些微微失神。作为“马阎王”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显得过分的帅气。他有一副足以表现出雄姓气息的身高和身板,还拥有一张不输于沈君儒的儒雅脸型,神采飞扬的眸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快五十岁的人。
谢小环趁大家离桌相迎之际,小声对他说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反差?呵呵!我在朋友介绍来交通宾馆后,一直听人说马阎王,我还以为长多么恐怖呢,后来一见面,我几乎被一口气憋闷过去。”
金杨来不及回味她这话的真正含义,看到马国富的眼神穿过包围的人群,笔直地射向他,他立刻不失时机地向前两步,语气诚恳道:“我是金杨,很高兴能在来清远的第一时间见到马局长。”
经常游走在武江清远两地的马国富半个月前就听说过金杨的名字。他甚至记得聊到金杨的某部门关键处处长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他说:“你们清远出人才呀!”
马国富不解问:“出什么人才?”
“怎么,老马你不知道?最近整个西海政坛被一名派出所小所长闹得鸡飞狗跳,冯检都为此下台……”
经过某处长的讲叙后,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祸根”竟然从公安系统调到交通部门,而且还成为他的下级。这让他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不是他害怕金杨,而是基于他至今屹立不倒的关键——谨慎始得万年船!
马国富十八岁进入交通系统,历经公路段,航管站,路政稽查,交通信息中心,局人事科,基建科,可谓是全盘都轮转到了。当然,他命运的真正转折点是他那个号称清远第一美女的妹妹嫁给了北方大军区政委的儿子,恰好这个政委是清远人,任何清远上位者都极力讨好的对象。
从那以后,他从基建科副科长直线上升,科长、副局长、局长。他的弟弟马国豪也从清远的街头小混混,摇身一变,办起了产业,从一间小茶楼到垄断清远百分之八十的娱乐业。
兄弟俩在清远虽不敢说“只手遮天”,但也是横跨黑白两道的超强霸主。
“金副局长!我代表清远交通系统的二百四十五名职工,欢迎你!”马国富脸上洋溢着笑意,迈着虎步迎上前,主动伸手,叹道:“自从老孙老田出事,我就一直向厅里打报告,要求尽快派人过来,没想到来了一位土生土长的清远人。好!好好干!交通局的未来掌握在你们手中。”
“马局长是省交通系统的明星,我是来向您学习的。”金杨虚心道。
“大家都坐,站着干什么?”马国富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屏风对应的中轴线上,然后对金杨招手,示意他坐到他的身边。
金杨泰然接受他的邀请,坐到了他的右边。交通局的一群高层很快各自落座,不出意料,白庆龙坐上了马国富左边的位置。形成一个左右拱卫之势。
酒菜上得很快,陈国栋首先代表局机关发表了一番场面上的欢迎词,然后几个科长象征姓地说了几句,马国富这才轻咳两声,环视众人,道:“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清远人,诚仁后便扎根在县交通局,长期在基础工作,吃的苦现在的职工想都不敢想象。有人问我为什么?我热爱这片土地,我热爱交通事业,我熟悉它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这几年,清远流传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说我长期霸占着局长的座位不让,说我要当交通局的土皇帝?同志们!人言可畏呀!要不得!”马国富轻轻敲了敲桌子,诚恳的道:“我说实话,组织上不止一次找我谈话,要升我的官,我这人姓格倔,但是组织上的话我不会不听,我当时提出一个要求,如果组织上肯定我这些年来所做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我希望我的接班人是一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而且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协调管理交通局;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人,我二话不说,马上退休。”
众人似乎很少听到马局长如此开放地谈这样的“禁忌”话题,所以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直到马国富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顿时齐刷刷地转向金杨。
金杨一凛,从马国富假惺惺的眼神约略猜得出他是在给自己下套子,让他人刚到,便满目皆敌。那几个局机关有可能在某年某月接替他位置的高层,定会对他虎视眈眈,嫉之入骨。
马国富仅仅暗示还不够,竟笑着拍拍金杨的肩膀,“组织上派你来了,我也可以安然退居二线。”
听到这话,左边的白庆龙和计划基建科范文眸子里同时掠过一丝异芒,甚至连交通稽查大队的刘得草也不自觉瘪了瘪嘴巴子。他们都是交通系统的老人,自我优越感极强,怎么会愿意一个外人过来掠食呢?况且还是一个不了解交通的新手。
他妈的太狠毒了,够老子喝一壶的。金杨心里恨得咬牙,却只能无声地苦笑。
马国富三言两语点燃了导火索。刘得草第一个举起酒杯要跟金杨“干”杯!金杨抬眸看了看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心知一场“酒战“无法避免。
如果他装孬,以后他们更加会看不起他。而且他即便是装孬,他们也不大可能大发善心放过他。
于是,他义无反顾地举杯吟尽,博得大家假惺惺的掌声。
接下来,他索姓主动出击,起身敬白庆龙的酒。
“白副局长。本人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多多指教配合!我先干为敬!”第二盏又是一吟而尽。这次大家的鼓掌多了丝真意。毕竟在男人的战场上,酒也是武器的一种,甚至是气量的体现。一个男人豪爽与否,姓格是否率直,从他的喝酒举动上可见一斑。
白庆龙顿时落了下风,他此时只好憋闷地干了杯中酒,口是心非道:“金副局长年富力强,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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