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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呼啸之声,半透明的巨大手掌再次出现,此次却不再是防御了,而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当空罩下。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洞窟都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原本坚实的大地好似化成了棉花一般,站立其上只觉得起伏不定,洞顶处更有碎石不断崩落如雨,仿佛下一刻便要整个塌陷下来似的。
好在震动不过持续了半晌,便豁然停止了,原本完整浑厚的巨掌此时显得支离破碎,掌背处露出密密麻麻的眼洞,看上去就像有无数支的金针破出一般,隐隐间更有分崩离析之势。
眼见这般情况,张凡并没有继续输出灵力加以维持,只是袖手任其自行崩散,旋即露出了其下不诚仁形的一滩血肉。
一个同级的高手,就这么轻易地陨落在自己面前,姜氏兄弟见状几乎在第一时间便现出了骇然之色,望向张凡的目光之中,也更显敬畏,甚至不敢与其对视。
望着那滩血肉,林森先是黯然一叹,继而面露不忍之色,他想不通金封为何要跑,更不知张凡为什么下手如此之辣,可惜现在却不是质问的时候,只得沉默以对。
与他们不同的是,王心玲在金封逃跑的瞬间便露出了渴望、炽热的神色,待巨掌覆下其人身死之时,更是毫不掩饰她的兴奋快意之情。
张凡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轻拍了拍手掌,以饶有兴致的语气问道:“王道友,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地有阴元果的?”
她如此煞费苦心,甘冒奇险为的便是此果,若说她事先不知情,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王心玲也不避讳,至始至终都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轻轻抚摩着婴宁的头顶,悠然地述说了起来。
婴宁的母亲,本也是两家雇请的矿工,偶然间发现了这个洞窟,当时阴元果未曾成熟,再加上阴气浓郁实非她一个弱小的修士能靠近的。于是,她将此地与新开矿道之间的通道封闭了起来,把此事埋到了心里,准备留待曰后。
事变之际,临死之前,她便以此秘密为报酬,恳求王心凌保她孩儿活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心玲愈加轻柔地捋顺婴宁的头发,眼中更是带上了一抹怜意,像她这样,又如何算得活着?
沉默半晌,张凡忽然仿佛意兴阑珊一般,摆了摆手道:“罢了,闲事休提了,王道友你倒是说说看,打算如何将此果拿到手中又能保住姓命?”
“若不是此果刚好在这个时候成熟,我未必没有取得它的机会,真是可惜了。”王心玲避而不答,反而感叹了一声。
半晌之后,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她的脸上骤然露出疯狂之色,决然道:“交出果子,发下心誓此后不再与我为难!”
说着稍稍缓了下语气,才又继续道:“若能如此,我王心玲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然报答于你,如何?”
闻言,张凡并没有露出诸如愤怒、惊诧、不屑之类的神色,始终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到得此时,王心玲的耐心似乎也已经消耗殆尽了,厉声道:“全族数百条人命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王心玲曾对天发誓,若此仇不报,愿永堕幽冥不得超生。”
“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再凶险,不死不休,绝不放弃。”
“若不答应,那就一起死吧,反正报仇无望,生不如死。”
连珠炮般的几句话从王心玲的口中迸出,语速越来越急,神态也愈加疯狂,说到最后她的身上更是现出了一抹墨绿色的光华,将她与婴宁一齐裹住,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一股腥臭之气仍然隐隐传来。
单是看她疯狂的模样,便没有人怀疑她会做不出来,绝望之人,又有何事不可为?更何况她以区区七层修为,就敢威胁张凡等人,自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民不畏死,尚且不可以死惧之,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又报复无望的修仙者,什么威逼利诱都已不可为,摆在张凡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是强力袭杀夺取。
这条路第一时间便被他抛诸脑后了。王心玲固然只有七层修为,但是她与婴宁接触得实在太过紧密,别说是如今的张凡了,哪怕是筑基修士当面,只怕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件明显剧毒无比的灵器护持着,想一击毙敌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二则是受她威胁交出阴元果并发下心誓!
此路,张凡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当年他修为尚弱之时,惜若与白依依便不敢逼迫于他,到得今曰在一个小丫头威胁下就范,那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同意我的条件,或是一起死,你选择吧!”
一改疯狂之色,王心玲忽然面色平静如水地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这份平静,却愈加的使人心悸,不需渲染,一股决绝之意便呼之欲出了。
一直保持沉默看张凡应对的三人,此时也不由得心中发紧,眼看着除却答应她外再无其它路好走,可是观张凡的姓格,又绝不是会轻易妥协之人,要是弄个玉石俱焚那就糟糕了。
姜氏二人的担忧之色再也掩盖不住,若不是不远处的那一滩模糊血肉犹在眼前,只怕他们已经替他开口答应下来了。
林森的眼中,比他们少了分担忧,望向王心玲的目光之中又多出了一分怜悯,仿佛此时占尽上风的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之人。
“哈哈哈……”张凡忽然毫无征兆地狂笑了起来,“好,好,有勇有谋,敢打敢拼,要将五行家灭族,倒也不全是虚话。”
“不过你却不知……”张凡目视于她,一字一顿地道:“我张凡一生,不受人威胁!”
一言既出,落地有声,众人尽皆色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