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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阿喵见桑榆全然没有休息的意思,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找点事情做,这么干等着是最煎熬人的。”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做别的。”
“桑榆。”
“嗯?”
“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穆容大人了?”
“才没呢~我,我只是……怎么说呢,我对穆容的感觉很复杂。”
“那你慢慢说,我帮你分析分析,说完必须回房休息。”
“穆容她,很特别,我一直觉得我就是最特别的人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留心,也没有碰见过第二个;可是穆容比我还要特别,她不仅能看见鬼,还和鬼打交道,与鬼相处的时间比人还要长,知道这件事以后,其实我挺开心的,你懂吗,阿喵。”
“嗯,我懂。”
怎么会不懂呢?人是群居生物,谁也不想被隔离在外,在没遇到桑榆之前,她过的大概也是同样的日子,虽然由于魂魄不稳,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那种刻骨铭心的寂寞感,却从未随着失忆而消散。
“后来,你又告诉我穆容父母的事情,我挺心疼她的,虽然我的父母也不在了,但那是因为车祸,是意外,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我得到了他们全部的爱与呵护,我有非常快乐的童年,可这些穆容都没有,阿喵,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绝望,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选择自杀,光是想想,就觉得揪心。”
阿喵沉默了,目光投向躺在沙发另一侧的穆容,陷入了沉思。
“所以呢,我就想对穆容好一点儿,想要了解她,和她成为朋友,通过相处我发现,穆容和我们不一样,说她少了一点人情味吧,可是她对自己会更严厉,而且思考问题的方式,角度,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让我觉得没有人可以批评她,苛责她,无论以什么立场。”
……
穆容拔下了一根头发,颤抖着手指,缠在了手腕上,身体晃了晃,向前倒去。
她的双腿已经从麻木变成剧痛,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痛,腹中饥肠辘辘,仿佛掏空了一样,由于严重缺水,嘴唇裂开了细密的豁口,却没有血,狰狞的伤痕挂在唇上。
穆容的双眼不住的翻出眼白,她死死的咬着牙关,保持意识的清醒。
吃力的用下巴抵着地面,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腕,瞳孔数次对焦,终于看清了:已经缠了十根头发。
穆容看了看缩在沙发上的桑榆,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打开,穆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胳膊上搭着一条米黄色的毛毯。
“哇,穆容大人好温柔,人家也好想被这样呵护!”
桑榆心中有事,本就睡的不熟,被阿喵这么一喊,嘟着嘴睁开了眼睛。
穆容扯着毛毯的一头,长长的黑发划过肩膀,垂到她的眼前。
桑榆呆呆的看着穆容,不知道对方是实体还是魂魄,便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怎么睡在这儿?”
“唔,坐在沙发上想事情来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睡的还好么?”
穆容很少笑,说话的时候也多是公事公办的腔调,桑榆却觉得自己被这股老干部之气,戳中了萌点。
她扯着毛毯挡住了半张脸:“挺好的~”
穆容勾了勾嘴角,手掌贴着额头,手指插在头发里,潇洒的向后一拢,垂落的头发被捋到脑后:“那就好。”
“啊!桑榆,你快看,穆容大人没穿胸罩!”
桑榆下意识的扫过穆容的胸前,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瞪了阿喵一眼,对这种痴女的行为表示谴责,抱着毛毯坐了起来,脸颊红红的。
“怎么了?”
桑榆看了看一脸色相的阿喵,双手捏着毛毯,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站起身裹住了穆容。
桑榆比穆容矮半个头,为了保护毛毯不掉下来,不得不紧紧贴着穆容的身体。
两人的距离很近,桑榆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一下下打在她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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