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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石在案上重重拍了一掌,大怒喝道:“尔等请令,说要夜袭敌营,结果却转去干别的事情,不按先前所请行事;违犯军规,依律当斩”
唐遥怀上前一步,冷笑道:“军兵外出,只能依情形变化而随机应变,绝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硬为、毫无益处的去白白送死昨夜我三人所派兵马去时,正逢敌军因陈家军建立营寨之事而紧张,哨探往来不断、营中兵马整队待发,全然不曾休息;依那般情形,若去冲击敌军大营,便不是偷袭,而是硬碰了;凭我们区区三万人马,又怎能拼得过几十万敌军?那可不正是去白白送死么?所以我三人所出兵马随机应变,转去帮助陈家军;如此一来,既可交战杀敌,以免白跑一趟,又可免于自陷危境、自取灭亡。如此行事,再合适不过,末将着实不知,这有何错处;末将更不明白,外出军兵因情形变化而随机改变行动,与我们这守在大营里、不曾随军前去的将军,又有何干系大帅说我三人违犯军规,末将却不知犯的是哪一条军规,还请大帅指教”言毕,直视袁石,满脸尽是桀骜之色。
袁石迟疑片刻,无可奈何,勉强应道:“是本帅说错了三位将军并无过错,是所出军兵中的带队之人,行事不当……”
不等他说完,左烈大笑抢道:“有何不当?我很当,当的很若非军兵改变行动,相助陈家军,怎能杀敌众多,予暗军以重创?嘿,我那带队前去的副将,改变计划之举着实干的有头脑、有担当;好,好的很回头我定要重重赏他,以不负他立此功劳”说着,仰着脸含笑瞪视袁石,挑衅之意显露无疑。
袁石气极而笑,点头叹道:“好,好,你们真的把本帅当成傻子了你们分明是事先与陈敬龙约好,共同行事,当本帅不出来么?这诸多狡辩,又有何用?”
唐遥怀冷笑道:“既然大帅已经心知肚明,那末将也便不必隐晦,直说好了不错,我们是与陈将军事先商议过,那又怎样?我们出兵,是为国杀敌去了,可不是干什么坏事;况且我们军兵是得令而出、‘随机应变’,并不违犯军规;大帅想借题发挥,责罚我等……嘿,我们并没把柄可抓,却也不必害怕”
袁石气的脸色铁青,咬牙问道:“唐将军,你如此说话,是摆明不把本帅放在眼里了?”
唐遥怀冷笑不应。李峦峰上前一步,皱眉说道:“我们出兵杀敌,于国有利;大帅就此事纠缠不休、欲寻错处,未免太过无聊大帅,并非末将不敬,但事实如此,末将着实忍不住要说:威望这东西,需凭本领、功劳去换,并不是打压别人、不容别人出头,便能够服众的;大帅有这鸡蛋里挑骨头指责别人的心思,倒不如用在克敌建功上,不然,也只能显得大帅心胸不够开阔,惹人鄙夷罢了,对大帅却没什么好处”
袁石怒气上冲,一时开不得口。于宽越众而出,厉声喝道:“李将军,大帅是你上司,岂容得你随意斥责?你眼里,还有上下之分没有?”
李峦峰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我并不是有意指责谁,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身为大帅,不能以身作则,使白虎军合力抗敌,反倒处处打压有能力者,搅得白虎军分成派系,不能团结;如此大帅,岂不有亏职责?难道我身为白虎军大将,眼见白虎军内部不和、分崩在即,连句牢骚也发不得么?”
于宽怒道:“你说大帅不堪居此职位?大帅是由王爷任命的,须容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袁石见他只是平白斥责,根本说不出有力气的话来反驳李峦峰,便低声喝道:“于将军,罢了;不必多说废话”于宽一愣,寻思一下,也觉自己说的话全没用处,只得讪讪退后。
袁石沉吟片刻,目光在陈、左、李、唐四将脸上逐一扫过;点头叹道:“本帅明白了你们四人,已结成一派、通力互助,今天是挑明此事,要令本帅有所忌惮,不敢为难你等了”
唐、左二将对视一眼,一齐点一下头;唐遥怀昂然说道:“大帅如此认为,也无不可;末将敬佩陈将军为人忠勇,情愿与他同行同止、协力共事”左烈紧接着咧嘴笑道:“陈将军很能立功;末将听他主意行事,想必也能多立功劳,那也着实不坏”
李峦峰十分焦躁,急道:“我平生最恨私结派系,分解我白虎军实力,怎可能自己反去加入派系?我只是不偏不倚、凭良心说话……”说到这里,忽地一呆;寻思一下,转头望着陈敬龙,苦笑道:“我现在说不曾与你结成派系,有人肯信么?”
陈敬龙含笑反问道:“你说呢?”李峦峰苦笑摇头,叹道:“昨夜出兵,是有我一份儿的;唉,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猛一咬牙,皱眉望向袁石,沉声道:“末将不入派系,但陈将军一心杀敌、忠勇可敬,末将确实愿意维护他、支持他;末将言尽于此,大帅怎样想,只能由得大帅,末将却无心理会了”
他话音刚落,却听闻青松阴阳怪气的笑道:“了不起;四位将军摆明车马,与大帅叫板,当真了不起嘿,闻某对四位将军佩服的很,咱们以后得暇,不妨多来往来往”
陈敬龙闻言去,见闻青松、冯坷、齐天和三人都面带笑容,望着自己,颇显亲近;知他们见自己一方实力不弱,已起拉拢之心;便含笑应道:“闻将军既不嫌弃,陈某自是乐得多交个朋友;以后咱们确是应该多多来往”说着,向闻、冯、齐三人逐一略一点头,以示友善。
袁石怒不可遏,重重一拍桌案,厉声喝道:“岂有此理你们如此不把本帅放在眼里,莫非要造反么?陈敬龙,你别以为有人相帮,本帅便奈何你不得;本帅这便上书王爷,治你结党营私、分离军心之罪”
陈敬龙淡淡一笑,应道:“大帅想向王爷告状,只管请便;军心分离,且是我这将领罪大,还是你这主帅罪大”
袁石一愣,沉吟不语。于宽忍耐不住,厉声喝道:“不用王爷撑腰,也不妨事;大帅,我与楚将军支持你,强压陈敬龙一派,也并非不能做到……”
他话尚未完,忽听帐外一个清朗声音叫道:“欧阳干将求见袁大帅;不知可容得在下入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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