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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曼想着既然三爷不会打杀了她,又知道她典当贵重物品的钱是去救治太太的,想来是不会朝她要剩余的钱了,她便是丢了管事的这份差事,也不愁生计,如此还怕什么?便不咸不淡的道:“顺手得来。”
福泉与赵福相视一眼,暗暗吃惊,绿曼是得了三爷什么承诺吗?怎么前后判若两人,如今有恃无恐。
赵福细细思量了一番,试探道:“虽说周氏已死,小杏白骨都露了土了,但三爷还是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小杏真的是畏罪自尽么?你又是什么时候顺手得来的耳坠子。”
提到三爷,绿曼端正了身子,果然认真回忆起当天的事,慢慢道:“说来倒是与碰到明悦的情景相似,也是在小花园,傍晚我挑着灯笼从小花园路过,听见里头有脚步声,奇怪都上了锁了如何还有人在,怕是不经心被婆子锁里头了,忙朝婆子去要钥匙,再回来开门,进到花园,没走几步路,就在一处井边发现一只鞋,连忙扑到井口去看,小杏的脑袋就伏在水上面,我吓的什么似的,后来有婆子来,与我一起把人弄了上来,上来时人就死的透透的了,那婆子把小杏腕上银镯子撸了揣怀里,以为我没瞧见,其实我瞧的真真的,便趁机把小杏的耳坠子收走了,后来小杏的老子娘来领尸身,便说少了东西,那婆子被翻出银镯子来,被我罚了三个月月银,此事你们可以去查,我句句属实,人决不是我害的。”
福泉连忙道:“起初你听到里头有脚步声?”
绿曼点头,似乎是第一次仔细回想,也奇怪道:“该是很重的脚步声,不然我不会听的那样真切。”
小杏一个十二三的瘦小丫头,哪来那样重的脚步声,除非是怀里抱着中午,或者说那脚步声根本不是小杏发出的,而是害小杏的人发出的。
这样一想,绿曼倒后怕起来,脸有些发白,道:“明悦是死在井边上的,会不会并非自尽,而是有人要害她,但没来得及将她推到井里就被我吓跑了?”
福泉眉梢一挑:“明悦是被人发现死在京里的,不会是你顺手推下去的吧?”语气嘲讽,尤其是在顺手二字上加重了声音。
绿曼毫不知耻道:“我拿了她一副耳坠子,自然要送她入井为安了。”
“你!……”福泉如此沉稳的人都忍不住憋红了脸,叫赵福按住,赵福又拿出另一对耳坠子,问绿曼:“这是从哪个身上得来的?”
绿曼只看一眼,便道:“是个叫角核的丫头的,曾经侍候在赵氏身边。”
赵福皱眉道:“你确定?这坠子是蓝松石云母珠子串的,可不便宜,她一个丫头如何能有?且听说赵氏并不喜角核这个丫头,怎会打赏给角核这么好的东西,后来又是怎么到了你手上的?”
“角核如何能有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可去问周氏,问红绫,问俞姑娘,总归是问不到我头上,我又不与赵氏争宠。后头角核不是被三爷卖了么,府里的东西自然一样不许带走,我便顺势把东西收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原是角核为了财物背主,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绿曼的想法,身为内院管事,素日里穿的朴素淡雅,头上连个带饰物的簪子都没有,背地里却有这么多璀璨珠宝,人前人后两张脸,叫个男子汉知道都为之胆寒。
随后福泉与赵福又分别问了些事,绿曼都一一作答,直到有随从进来说要用午饭,几人才暂停。
到屋外头,有小厮说要给绿曼端饭菜,两人一想绿曼与三爷的态度,并未阻拦,叫小厮进去,进去没一会儿,忽就听东西打碎的声响,随即小厮大叫:“死,死人啦!”
两人一怔,慌忙推门跑进去,就见座椅上的绿曼耷拉着脑袋,眼球凸起,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嘴角顺着一侧滴滴答答流出血来。
赵福上前一步,伸手试鼻息,手指一抖,转头与福泉道:“死了。”
“什么?真死了?”福泉也伸手去试,结果愣在原地,半晌才道:“中毒身亡。”转头去看那白着脸瑟瑟发抖的小厮,一把揪住小厮的脖领子,恼怒的大声道:“说!怎么回事?送个饭怎么把人命送没了!”
小厮软着身子哆嗦道:“不,不是小的,真不是,她就吃了两口菜就,就吐血了。”
赵福马上把饭菜端起来,放到鼻端闻了闻,扭头与福泉道:“饭菜不对味,想要知道到底什么毒,还要端去给小八看。”
福泉却道:“你先别动,我去回禀三爷,等三爷吩咐再说。”
龚炎则此时正与春晓一道用饭,见她红着脸,眼里水一样的漾着娇羞,竟是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鹌鹑一样缩在一边,他夹什么她吃什么,摸脸蛋也好,亲亲耳垂也好,全不似以往那样冷着脸找诸多借口躲避,更不会胡闹发脾气,如此温顺叫他心尖都跟着打颤,仰头吃了一口酒,把人搂在怀里晃了晃,哈着酒气调笑:“青天白日的,你就这么勾丨搭爷,怕是昨儿夜里没吃饱,看来爷晚上要再发发力,把你侍候好了才制的住你。”
春晓本就心里发烧,闻言差不多喷出火来,被龚炎则搓弄着手指头,连头都羞的抬不起来,只一想到夜里男人滚烫的身子贴着自己喘息,整个人就坐不住了,恨不得遁到地缝里再不叫龚炎则见着。
闻言一愣,待明白说的还是夜里做的那种事,一时眼儿媚的要滴出水来,横了龚炎则一眼,眼波流转间只把人的魂都勾走,龚炎则呼吸一窒,头一回被个女人看的心怦怦乱跳,手上抓的春晓的手就是一紧,把人忽地拽到怀里,也顾不得吃饭,抬起春晓的下巴,朝着微肿的小嘴而就亲了下去。
呼吸也渐渐浑浊起来,到底知道是白日里,不好把她办了,手臂搂紧,喷着热气在春晓耳廓边上抱怨:“真真儿是勾人的妖精,勾的爷只想吃你这张嘴儿,酒也好,饭也好,都不及你这嘴儿甜。”说罢解气般的在春晓脖颈上咬了一口,稍微用力,就听春晓轻呼痛,干哑的嗓音似***人心尖的羽毛。
龚炎则暗暗咬紧牙,把春晓松了,独自体会着下面是如何愈发的肿胀发疼的。
春晓则烫着脸皮,但见他前头有酒盅里没了酒,想自己以往从来装作木头,如今已经是他的人,正该温柔备至才对,可才动了动手指,又想:以往不曾这般小意讨好,如此做了会不会叫他笑话,反倒觉得她与那些卖笑女一样低俗,反倒被看轻?一时盯着那酒盅,斟酒也不是,不斟也不是。
龚炎则刻意不看春晓,酒又是热血脉的,此时也吃不得了,便只低着头吃菜,热菜热汤一点不动,只把几样凉菜吃了几大口,忽地想到昨晚上回来,东次间的炕梢摆的酒菜,便问:“昨儿晚上怎么有兴致吃酒?爷抱你回来时可看见你矮桌上还有没撤下去的酒菜。”
春晓正为难斟不斟酒,但听他这样说,忽地想起自己吃醋的乌龙事件,不由羞窘道:“婢妾睡不着觉才想吃酒。”说完牙齿恨不得咬掉舌头。
龚炎则一怔,随即大笑:“还嘴硬说不想爷,怎么样,已经想到睡不好觉了吧?”
但见三爷春风得意,春晓也放开手脚,干脆道:“还不是爷先头弄个绣西洋花瓶的帕子招摇,后又叫婢妾在行李里翻出个古怪小衣,换做谁能不多想,婢妾当时就想,若三爷心里头没有婢妾,还不如放婢妾离了去,如何这样折磨人。”
此时说来不觉委屈了,当时却是真伤心,但想自己伤错了情,便是自己先笑了,抬头去见龚炎则,龚炎则的表情先是一愣,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伸手给春晓夹了一箸麻油藕片,只道:“说你是个笨的你还不服气,以后可不许再没弄清楚前胡思乱想了,总这样要伤神的。”
春晓点点头,终是压着不安为龚炎则斟酒,却不知龚炎则不敢再饮,下头好不容易老实的,可不能再叫春晓挑起兴头来,正想说点别的,福泉来报:“爷,后罩房有事,您请来一趟。”
龚炎则左右也吃不下了,缓了缓气,站起身道:“爷去处置事情,你多吃点,晚上回来陪你。”
春晓腾的又是一张大红脸,龚炎则摸了把,抬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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