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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轻容见安茹儿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流露出一丝异色,她美目流转,柔声道:“公主莫非见过我?”
安茹儿心道蔚轻容果然厉害,险些就被她看出自己心中所想,于是笑着掩饰道:“这位姐姐生的这样美貌,我都看呆啦。”
蔚轻容闻言笑道:“公主谬赞了。”她向外间做了个手势,从外间鱼贯进来几名端着漆盘的侍女,手脚利落的在案几上摆上了杯盘碗盏,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安茹儿扫了那案几一眼,红色漆盘里是数样菜肴,摆的精致好看,赏心悦目。安茹儿笑道:“您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不是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蔚轻容在案几前徐徐跪坐下来,一双皓腕从袖中伸出,雪白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翡翠镯子,衬着她莹白剔透的皮肤像一痕秋水。
蔚轻容在安茹儿面前的一只白玉杯子里斟满酒液,笑道:“让公主受惊了。我家主人想见公主一面,只是公主身边戍卫森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公主不要见怪。”
不见怪才奇怪了,迷香,刺客,跟踪,样样都是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安茹儿面色一沉,冷冷道:“我跟你家主人素不相识,这些见不得光的法子,最好还是少用。”
安茹儿话音未落,袖子一抚,那白玉酒杯被袖风卷起,砰的一声脆响击在墙上,四分五裂。雪白的墙上溅满浑浊的酒液,顺着墙流到了波斯地毯里,映出一块颜色略深的湿痕。
蔚轻容的明眸,似罩了一层薄雾,可泛到唇边,却已经是一丝笑意,她不慌不忙的重新拿过一只杯子,又斟上酒液,她的动作优雅流畅,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可安茹儿却看的心里发毛。
安茹儿冷道:“你家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要见就赶紧见,别弄这些玄虚。”
安茹儿说话很不客气,蔚轻容的脸上却一点不快都看不出来,她放下了白玉酒壶,勾起唇角浅笑:“公主稍安勿躁,我家主人很快就会见您的。”
蔚轻容白玉般的手掌击了两下,刚才出去的那几名侍女又轻盈的走了进来,这回手上捧的是衣服和首饰。
蔚轻容指着那些衣物道:“公主请更衣。”
安茹儿瞟了那几个托盘一眼,从内到外的衣服一应俱全,件件皆是精工刺绣的精品。安茹儿嘴角浮起嘲讽:“你家主人想看戏,只管找了戏子演来就是。我一不擅歌二不会舞,扮的再像有什么用?”
蔚轻容何尝听不出安茹儿话语里的讽刺,她缓缓几步走到安茹儿身边,伸手就托起她的手臂,将她从榻上带起。
安茹儿吃了一惊,她知道蔚轻容并不简单,但是却惊诧于蔚轻容竟然会武,而且显然不弱。
蔚轻容的样貌身材气质皆是上乘,还会武功,行为处事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藏锋芒,算是个当世奇女子了,能让这样的人为之效力,这只能说明,她背后的这个主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安茹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又不能确定。经历了这么多凶险,她可不敢莽撞行事,这里毕竟不是草原,天朝的各种势力只会更加错综复杂。
安茹儿压抑中心中的不快,任由几名侍女替她更衣,白色齐胸襦裙配着大红色绦子,外罩画帛,倒是很合身,只是安茹儿久不穿汉人服饰,只觉得相当不习惯。
一个侍女把安茹儿的发辫打散,要替她盘起一个时下流行的坠马髻,安茹儿没来由一阵厌烦,扬手打掉那侍女手中的牙梳,没好气道:“不必了。”
侍女迟疑道:“公主……”
安茹儿一拍案几:“我说不必了!”
一直在一边看着而没有出声的蔚轻容开口了:“没听见吗?公主说不必了,你们还不退下?”
侍女们都退下了,安茹儿索性就披着一头浓发,站起身道:“既然已经扮上了,你家主人可以见我了吧。”
蔚轻容见安茹儿脸色不好看之极,也不再勉强她,朝门口扬声道:“带公主去。”
安茹儿的眼睛被一层黑纱蒙上,两个侍女一边一个搀扶着她往前走,看来蔚轻容的主子行事很小心,压根就不会让安茹儿知道自己在哪儿。
安茹儿只感觉出了门之后一直在楼梯,楼梯陡且窄,感觉她像是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她默默的数着台阶数,每个台阶应该只有十级,大概走了有四五层之后,鞋底的触感变得厚实绵软。
黑纱被拿掉,有光线刺进眼睛很不舒服,安茹儿站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了很多。她看清楚这是一座暖阁,用一道珠帘隔开,隐隐的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又夹杂了莺声燕语和男子的笑声。
安茹儿站在门口却忽然莫名的紧张起来,手心里还沁出了些细密的汗。
暖阁门口立着两个犹如泥塑般没有表情的侍女,替安茹儿把那道珠帘分开。一股夹着甜香的风扑面而来,安茹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柔光炫目。等站定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片柔光来自于女子的凝脂雪肤以及她们身上名贵的软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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