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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多的地方更危险。
等洛礼喘过气来,她发现自己处在一所旧公园的树林中。
这所公园不再对外开放,西侧能见到建筑中的高楼模型,零星点点的人影遍布其上,日以继夜的修筑那栋高楼。
这是让周围的居民们感到遗憾与不满的,但对于洛礼而言,又是最好最安全的藏身之处。
弄清楚周围的情况后,她不由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铺满枯叶的地面上。
然后,她将手伸进湿哒哒的裤兜里,带出污水滴滴,掏出了一坨浆糊。她愣怔,然后急忙抓住那坨浆糊中面额最大的一张的边角,试图将其抽离出来,可她只是轻轻一扯,就撕下了一个边角。
眼角缓缓地拉开,她哽咽一声,怪叫起来。
既像哭,又像骂。
最终,她傻傻地瞅着被揉踩得一塌糊涂的浆糊,双眼无神,陷入一片很长很长的呆滞。
直到,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浸透到衣物中的污水,慢慢地抽取她皮肤上仅有的少许温度,逐渐随风消失,以至于她浑身凉丝丝的,虽然不冰,但冷到穿透胸膛,冷到让她抱着臂膀直打哆嗦。
未经多虑,她带着一份侥幸心理,急忙脱下了衬衫、和现在穿起来格外肥大的西服长裤。然后仅仅穿着一条不伦不类大裤衩的她,抓起一片干枯的树叶,不停地擦拭揉搓,意图吸收掉衣物上的水分。
每擦拭几下,她会停下来用手摸一摸,感受上面残留水分的多寡。
就这样反复了许多次,直到,她愈发忐忑不安,以至于害怕附近忽然冒出个人来,才就着残留的温度、忍着那股恶臭的气味,穿上了衬衫。
至于长裤,则被她几番犹豫后毅然抛弃,毕竟人的身体最容易感到冷的地方之一,就是血液循环相对较慢较少的腿部,本能告诉她,如果继续穿上那条凉丝丝的裤子,那么她几乎无法行走。
一手拿着手机,她恍惚失神,漫无目的行走在树林之中,只为了寻找,可以庇护她的,某个阴暗的角落。
忽然,她发现前方有一片并无人烟的矮房子,就像在沙漠中寻找到绿洲,她迈着踉跄的步子,激动地冲了过去。
房子里的被窝、锅盆碗筷,让她从天堂跌入深谷。
她在惊慌不安中,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到一定距离,她忽然发现,外面就是不时有车辆穿行而过的公路。
那里不能去!
她害怕,她又缩了回去,最终,她惊喜的发现,还有更好的藏身之处。
她回到了那片用木棍与篷布搭就的矮房子区域,悉心寻找到没有朝向任何一个门口的一个死角,然后在其中一栋矮房子里,急急忙忙地偷出一床被子,回到了她的秘密基地——即是一栋最靠边的篷房后方的墙根处。
她欣喜若狂,缩进了墙根,用被子牢牢地裹住全身,在一片漆黑与温暖中,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就像一只将头缩进沙里的鸵鸟。
拿着她现在仅有的手机,她在疲倦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
……
老杨今儿个很高兴,附近有个广场搞活动,唱歌跳舞啊折腾了一下午。
现在晚上七八点了,还在搞!
那……啧啧,人多,一大片!
老杨最喜欢这种场面,人一多,以至于喝水喝饮料都特么聚到了一块儿,捡瓶子,不费劲!
老杨自个儿在那忙活了一下午,捡了十多块的瓶子,捡到脚酸背痛手发软,实在是捡不下去了,但不能停啊,妈蛋还有那么多的同行在竞争,这尼玛稍微歇一会儿,都是好几毛钱啊。
慢慢地,老杨发现自己捡不过人家了,心里不平衡,卧槽,你们几个不是能捡能候吗?劳资再找几个人来!
于是乎,老杨迈着灵活却滑稽的步子,踏上返回家的途中。
回到家,朋友们差不多都在煮面条,老杨一声招呼,大喊道:“诶呀,哥几个,那边广场搞活动,快点去捡。”
他的朋友全都是蓬头垢面,行头别具一格,要么裹着女式的棉袄,要么披着破旧褴褛的大衣,整个看上去,简直就是隐藏在现在都市的丐帮。
帮众们都笑起来,牙齿又缺又黄,一排看过去,没哪个笑起来好看的,让人不忍直视。
笑得差不多了,心情也舒畅了,帮众们继续埋头吸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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