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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痛苦的哀鸣声才渐渐的变小,克拉伦斯将米莉恩抱到自己腿上,紧紧拥抱着她,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还在微微颤抖的嘴唇轻轻的印在少女纤白柔美的脖颈上,就像他们每次约会时那样做的,不同的是,再也不会有人亲密热情的给予他回应了。
安瑟尔和男人没有去管克拉伦斯,而是观察着那些六神无主的村民们,他们茫然的看着米莉恩的尸体,脸色惨白,却都一言不,眼神复杂,似喜似悲。
过了一会儿,出乎安瑟尔和男人意料的事情生了——村民们彼此对视了一阵,用了与之前那个自杀的女人相同或类似的方式,纷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简直像在殉葬。
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或许——米莉恩也并不是那么失败……至少,还是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死去……
克拉伦斯对周围的动静置若罔闻,只是抱着米莉恩的尸体默默的流泪,从她胸口流出的大量的鲜血渐渐晕染开,克拉伦斯白色的衬衫身前的部分几乎完全变成了鲜红色,但是他毫不在意。
安瑟尔和男人慢慢的走到了克拉伦斯的身边,都握紧了手里的刀,防备的看着他。虽然他们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多亏了克拉伦斯的帮助,但是他们毕竟杀死了他的爱人,这个人现在是敌是友,明显还是个未知数。
克拉伦斯对两人的举动仍然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只是在两人几乎走到他背后的时候,才慢慢的开了口,嘶哑破碎的声音有些模糊,充斥着沧桑和无力,还有一种绝望的空洞,似乎爱人的离去,连他的灵魂也带走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语气平静的可怕,也空洞的可怕。
安瑟尔拉着男人站住了,看着克拉伦斯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就像看到绮莉和泰伦斯尸体的时候一样。
“我们怎么出去?”男人见安瑟尔神色有些阴郁,于是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手,选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先问。
克拉伦斯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慢慢的说道,“你们知道奈黑利摩斯的意思吗?”
奈黑利摩斯……这个村子的名字?安瑟尔与男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毕竟他也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拉丁语,“……虚无?”
克拉伦斯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没错,就是虚无。这里是虚无之村,换句话说,这整个村子都是虚无的。全都是……她做出来的……假象。”越到后面,他说的越是艰难,声音带着强烈的压抑感。
低下头看了看米莉恩,却现不知何时她的嘴角居然挂起了浅浅的笑容。
克拉伦斯轻轻的抚摸着米莉恩的脸颊,用拇指来回描画着她的唇畔。
亲爱的,你走的时候,是不是没有那么痛苦了?还是……回想起了我们最初的爱……
安瑟尔和男人没有出声音,耐心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安瑟尔觉得这个面前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并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也许是一种直觉吧。或者往更冷酷的方向去想,米莉恩之所以会死,他还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如果不是他的引导,如果不是他给的长刀,两人恐怕没这么容易杀死米莉恩。
这个男人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米莉恩的死,怨不到他们头上。
“这个村子外面有着坚不可摧的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又过了一会儿,克拉伦斯才继续慢慢说道,“而支撑起整个村子的假象,以及那个结界的,就是那个奇怪的珠子。”他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米莉恩的脸,“我曾经多次劝说她,扔掉那个魔物,可是她不听我的,她已经完全被那鬼东西所蛊惑了。”
“珠子?什么样的珠子?”安瑟尔赶紧问,他也曾经从米莉恩嘴里听到过这个词,但是他刚想继续问的时候,米莉恩就翻脸了,这个东西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禁忌?
克拉伦斯慢慢抬起手,食指指向了血池,“看到里面透出的那种光了吗?就是那颗珠子散出来的。”
两人往血池里看去,在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尸体中间,还是可以隐约看到那种柔和不刺眼的光芒。
“你们将这个珠子拿出来,然后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拿出来?
安瑟尔脸一黑,那个珠子一看就泡在血池下面,甚至还很靠近中间,他可一点也不想碰到这些肮脏腥臭的血浆。
暼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只见男人更是满脸的嫌恶,看样子绝对没有要过去的打算。
叹了口气,珠子是一定要拿的,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走到了这一步,杀了最危险的敌人,最后却被自己的洁癖给打败了吧……
他看了看周围,想找个两全的办法,却正好看到了墙上的鞭痕,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迅转身问克拉伦斯,“这个塔被破坏掉应该没有关系吧?”
“嗯,没关系,”克拉伦斯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他现在一点好奇心也提不起来。
“你想做什么?”男人皱眉问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旁边墙上深深的鞭痕,若有所思。
“我们在墙上打一个洞,把血放出去,然后珠子不就能露出来了?”安瑟尔拽着男人的袖子,兴奋的看着男人,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幅等待夸奖的表情。
最大的隐晦已经解决,他到底也放松了不少。
看着少年脸上一副不知自的可爱表情,男人差点没笑出声,伸手轻轻摸了摸安瑟尔的头,缓缓说道,“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过——”
“怎么了?”安瑟尔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转折,疑惑的望着他。
“不过,你打算怎么在墙上打一个洞?”男人低下头看着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笑意,“我可不想用手挖。”
安瑟尔抽了抽嘴角,然后才现自己居然还抓着男人的袖子,气哼哼的甩开那片已经快被撕成了条状的碎布。
“你还是不是巫师!”安瑟尔瞪着男人,“虽然魔力被压制住了,但是还是可以用一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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