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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城?”简亦风问道。
“今天周末,我就不回去了,住汉庭。”
“汉庭?商务酒店的条件你也能将就?”
“什么叫我也能将就?我什么苦没有吃过?”
“别忽悠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简亦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瞟了一下林致远。
“我在国外留学期间,家里只管学费,其他都是自食其力。吃的、穿的、住的和现在相差的可是N个层次。爷爷说,所有晚辈都必须能够自食其力,懂得珍惜拥有,才能撑得起林氏产业。
直到我在斯坦福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带一位斯里兰卡的同学回家。餐桌上,我不小心把米粒掉在桌上,不捡,怕爷爷责罚;捡,怕同学笑话!于是我鼓起勇气,用同学听不懂的国语对爷爷说,‘爷爷,今天掉在桌上的米粒,我可以不吃吗?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从那以后,爷爷才同意我可以不吃掉在桌上的米饭。”
听着林致远娓娓道来,简亦风对林致远的爷爷又增加了几分敬重!
林致远开好房间,见简亦风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他赶紧提议:“风儿,时间还早,我对古镇不熟,你带我出去散散步吧!”
“好!”简亦风小声应着。
出了酒店门,林致远发现外面下起了雨,环顾酒店大堂的伞架,空空如也。于是让简亦风在大堂稍等,出门买了一把伞。
与上次住溱湖相比,林致远这次住溱潼的心境截然不同。他喜欢极了与水乡古镇雨夜初遇的风韵!更喜欢抚着简亦风的肩,与她一起走进长长的雨巷。
雨不是太大,雨丝绵柔,巷子里人很少,安静得如微酣。林致远突然想起戴望舒的那首《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心中不由窃喜自己的幸运!在他看来,是不是油纸伞根本不重要,伞下,有他梦中的天使,这个比丁香还美的姑娘!如果她愿意,他定会一生为她守望!
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膀,感觉是轻抚着她残留的离殇,他不敢松手,害怕不经意间的松手,他们之间美丽的相识相知,就会像那稍纵即逝的时光,变成永恒,化为记忆,随风流淌。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说一句话,不过气氛却是很温馨、很融洽。每一次简亦风抬头,总是因林致远深情凝视、笑而不语而躲闪自己的视线。
素闻古镇“河多、桥多、井多、巷子多”,今日一见,那绝对名副其实!
古镇家家枕水而居,早年以“三十六桥、七十二井”闻名于世。现存的古桥有“利济桥”、“永安桥”、“古永乐桥”、“月明桥”、“雌”桥、“雄”桥、“鹿鸣桥”等。只要移步,不是换桥,就是换巷。路面湿漉漉的,折着光,如明晃晃的镜子。
两旁的店铺还开着,却没有多少行人。霓虹灯闪烁中,水汽烟岚迷蒙,除了两人同起同落的脚步声,偶尔还有些许二胡的靡靡之音掺入。
看着青砖黛瓦、小桥流水,隔巷门对门、隔岸窗对窗的和谐,简亦风感觉此时此景像极了一幅画!心自悠悠地如痴如醉!她深信,她的选择是对的!房子升值与否、茶吧盈利与否,都无关紧要,最主要的这就是她自小就向往的水乡生活!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一家制作鱼圆的作坊前驻足。
店主好心地说:“外面下雨,二位若不嫌弃,进来躲会儿雨吧!”
两人相视一笑,收了伞进来。简亦风看着林致远进门前甩了甩伞上的雨水,然后把伞用带子扣起来,心里为他的细心点了个赞。
“大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收工?”林致远温和地与主人招呼着。
“哈哈,收工?还早着呢!我们哪一天不忙到十一多啊!逢年过节那就更忙了,一夜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大叔乐呵呵地回道。
“大叔,这鱼圆只能手工,不能用机器吗?”简亦风不解地问。
“现在已经是半手工了,比以前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大叔一边回,一边抓一把鱼茸,握成拳头状,轻轻一挤,从拇指和食指间挤出球形鱼圆,然后用小勺子舀起来放进锅里。娴熟的动作,看得简亦风两眼发亮。
“大叔,我来没有来得及问您贵姓呢!溱潼鱼圆那么好吃,有什么诀窍吗?您这一手绝活能不能教教我?”谈及美食,简亦风迫不及待露出吃货本色,狗腿似的讨好着。
“我呀,免贵姓田。那儿有我们店的名片!”大叔用手指了指吧台上的名片盒。
林致远走过去,拿了两张,递给简亦风一张。简亦风小心翼翼地把名片装进外套口袋,抬起头,见林致远温柔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于是冲他做了个鬼脸。
林致远宠溺地笑着说:“去吧!”
他不禁感叹,也是神了!好好的一次散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美食取经,而且现在看来,不取到真经肯定是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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