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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只咩咩的叫声借着风传了很远。
这时,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暗了下来,但是帐篷里仍然没有亮起灯火,站在帐篷外,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咳嗽声和低低的沙哑的女人说话声。
贺常棣被凉州荒凉的狂风吹的冰冷的心,好似因为这并不好听的女声顷刻就暖和了起来。
他眼角似乎比平常热了些,盯着几乎要淹没在黑暗中的帐篷,深邃的眼神这一刻充满了温暖。
也不知道在帐篷外面站了多久,被人从里面压住的帐篷帘子终于动了动,不一会儿就从帐篷里钻出了一个中年女人。
夜色越发的浓重了,女人裹着厚厚的毛皮衣服,根本看不见脸,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一个蠢笨的影子。
“阿妈。”
贺常棣嘴角无声的喃喃了一声。
出来倒水洗碗的中年女人一抬头就见到不远处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吓的尖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贺常棣连忙上去将女人扶了起来。
到了近处,中年女人才瞧清楚是两个汉家青年,顿时松了口气,尝试着用蛮语问了两句。
贺常棣张口也是蛮语,而且颇为熟练,与蛮人说话根本就没什么不同,中年女人就高兴了起来,伸手请贺常棣和来越进帐篷说话。
住在凉州边境的蛮人总是这么友好好客,对于会说蛮语的人,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同胞一般,淳朴热情。
这样的品质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都从未变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缺乏防备,几年后,被图浑人屠戮殆尽。
中年女人掀开帐篷帘子,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就钻入了贺常棣和来越的鼻息。
这是因为帐篷长期不通风,混杂着各种霉味腐味导致的结果。
来越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抬头去看自家主子,却发现贺常棣连神情变都没变,好像他早已适应了这种几乎要让人作呕的味道。
来越瞧见主子都这样,只好放下手,死死的憋忍着。
帐篷里没有灯光,比帐篷外面还要昏暗。
贺常棣转头对身后来越道:“点灯。”
来越摸索到放在帐篷中间的矮桌上,从包袱里取出油灯点着。
灯火微微一摇晃,昏暗的帐篷里瞬间就被填满了暖黄的光芒,借着光芒,贺常棣才将帐篷里的情形看在眼里,对面站着的蛮人妇女也被他看清。
此时蛮人妇女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瞧着桌上小小的油灯,呆怔了片刻,才慌张地摇手,还伸手要去灭了灯火。
“阿赛,不用点灯,灯油很贵!”蛮人女人急着道,“阿赛”是蛮语中对贵公子的称呼。
蛮人几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油灯这种奢侈品他们从来没有闲钱购置,要买油灯,就要去汉家或者图浑人的集市,而一瓶油灯要用半只羊来换,绝大多数蛮人都用不起。
油灯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品。
(不好意思,妹纸们,今天有急事,只能更新这么多了,明天会多更的,另外文章里的蛮人还有蛮语都是阿岚杜撰的,请不要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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