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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瘪了瘪嘴。委屈的说:“不知道,小芝进去之后,到现在都没出来。”
众人沉默起来,好一会儿。楚云轩才叹了口气道:“我进去看看吧。”
说着,楚云轩小心的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单人病房中,林芝坐在她父亲病床边上发呆,而她父亲则是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楚云轩和林芝的父亲见面次数不多,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将近半年,这么一对比,确实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表情相当憔悴。
林芝回头看了看,发现是他后。继续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她的父亲出神。
楚云轩按了按林芝细弱的肩膀,小心的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其实他会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害得。”林芝神色黯然的说。
“别瞎说了。怎么会是你害得……”楚云轩轻抚着林芝的后背安慰道,林芝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真的是我害得。医生说了,这病是因为长期的烟酒导致的。我爸以前从不沾烟酒的,是从……我初中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
说到这,林芝苦笑着摇了摇头。楚云轩也沉默了下来。楚云轩知道,林芝说的是初中她叛逆的那段时间。那阵子林芝的确是做了不少叛逆的事。逃课、早恋、和班主任抬杠这些还算是好的了,还整天和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满口脏话,放学也不回家。
初一刚开学时林芝的成绩是班上第五,到了初二就落到全班中下游的行列了,这各方各面也难怪林芝的父亲会借酒消愁。
“可是你后来已经改了啊。你这么多年来都是个乖孩子,成绩也很好。”楚云轩拍了拍林芝的手背安慰道,“所以也不能说是你的错啊……”
“谢谢你的安慰,但我也不会觉得好过一些的。”林芝苦笑道,“他那段时间每天一瓶白酒。一包烟,渐渐养成了习惯。也是因为这个,之后才会出去应酬。”
楚云轩知道,林芝现在只是一味的陷入了自责中,怎么劝都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发泄出来。因此他只是拍了拍林芝的肩膀劝道:“没事的,都发泄出来就好了。”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明明都已经改过自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林芝一手捂着嘴,一手紧紧揪住了楚云轩的袖子,难过得抽泣起来,那表情看着让人心碎不已:“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觉得后悔……你不是说这样就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吗?”
说着,林芝把脸埋在了楚云轩的肩膀里,一边伸手在他身上锤着:“你骗我……你说过只要过好每一天就不会后悔的!但是我还是……为什么……”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楚云轩轻抚着林芝的后脑勺,柔声安慰道。
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林芝才闹得累了,被楚云轩哄着在躺椅上睡下。看着林芝在睡梦中还在喃喃自语,楚云轩微微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
“你别介意……这孩子不是要怪你,她只是不知所措而已。”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林芝的父亲突然开口说话了。林芝刚才那番哭闹也的确吵得很,醒了也正常。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楚云轩微微笑道,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道:“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林芝的父亲林志强叹了口气,勉强笑道:“说来也是奇怪得很,本来查出来之前也没觉得怎么样,查出来之后突然觉得好像全身都疼得厉害似的。”
“很多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人都活了很多年呢。”楚云轩微微笑道,“那您之后打算怎么办?是准备化疗,还是保守治疗?钱的方面您不需要担心,交给我就行了。”
“这病是个无底洞啊,你有再多的钱也治不好我。不然怎么叫绝症呢?”林志强摇了摇头,豁达的笑道:“做点保守治疗控制一下吧,死之前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呢。”
楚云轩微微苦笑起来:“是吗?那也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一定跟我说。”
“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林志强看着一旁睡着了的林芝,微微叹了口气道。“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法看着这丫头长大,抱上孙子了吧。不过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毕竟是自己太软弱。下决心戒了很多次都没戒掉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楚云轩摇了摇头安慰道。
林志强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一旁睡着的林芝,笑道:“小芝很漂亮吧?”
“是啊。”楚云轩也柔声笑道,林志强叹了口气道:“和她妈妈年轻时有些神似。别看她母亲现在温婉得很,年轻时可是个小辣椒呢。辣的让人难以接近,但是又那么迷人。”
说着,林志强笑道:“啊,对了。一会儿孩子她妈还要带饭过来,我可没什么食欲,你待会帮我把剩下的吃掉吧。省得孩子他妈看到了心里难受。”
“啊……哦。”楚云轩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林志强说到这又长叹了口气,转头盯住了林芝,深情的说:“每次看到这孩子,就让我回想起当年和孩子她妈的爱情啊。”
一滴老泪从林志强眼角滑落。就像一把钝刀子一般在人的心口上划过:“真是想一直看着她,长大成熟,当上妈妈啊……那我也就可以当爷爷了,孩子她妈应该会抱怨吧,她还这么年轻呢,就要当奶奶,不过我想她还是会对孙子爱不释手的……真是……”
“真的是……不想死啊……”
到最后。在躺椅上林芝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把从椅子上起身冲出了门。病房外传来了萧潇等人的惊呼:“哎!小芝!”“你去哪啊!?”“怎么了嘛!”
“真是……被这孩子看到了软弱的一面呢。”林志强苦笑道,转向了楚云轩:“能去帮我把她追回来吗?帮我哄哄她吧,我知道你肯定做得到的。”
楚云轩点了点头,来到病房外,兰雅、萧潇和苏倩三人还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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