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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听了女儿的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我的好女儿!这却是一个极好的主意!只需看墨染的半块也能知道!只是——那半块玉玦现在你姐姐手里,她也是个精细的人,知道咱们的来意后,又不一定会拿出来给我瞧!这可不也是白费力气?”
田氏听了,想了一想,就对春琴道:“你呀,就不会动脑筋想一想么?怪道这样长的时间里,一直被秋漪压制住,不得翻身!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她么?我就不信,你一直缠磨她,她就是不拿出给你瞧?”
春琴听了,就抿了抿唇,想了想,就对着田氏道:“娘,我懂你的意思!其实这件事也好办。反正现在墨染也不和她同房就寝。他们是各睡各的。只需——墨染白天里出去了,秋漪和她那两个丫头也不再落雪轩里了,我趁着无人,也就去她房间里搜捡一番。她的卧室,我之前也进去过,什么箱笼衣裳放在哪里,我心里都清楚的。”
田氏听了女儿这样一说,就问:“好。明儿我就家去了。你什么时候翻出来了,就回家一趟告诉我。到底这对我而言,是一件要事。实话对你说了吧,要是我那丢了的玉玦真的和墨染的能合成一对,哼哼!秋漪的身世我固然怀疑,只怕这柳墨染也并非真正的柳家公子呢!也和秋漪一样,都是来路不明的货色呢!”
春琴一听这话,就示意娘将嗓子放低些。“娘,咱娘儿两个怎样说秋漪都是可以的,但你说墨染——这个二十不能乱说的呀!”
田氏就道:“女儿,我知道。我只不过想前想后地心里疑心。”又过了一日,田氏就交代了嫁女儿几句,整理了一大包的包袱和衣裳后,也就坐了轿子家去了。这田氏也是个有意思的,虽然现在家里也不愁吃穿,也不愁没银子,但她来了这柳府,就是不改一个习惯:见了好吃好玩的好用的,就要搜罗了带了走。也不管自己看上的东西有没有用。对于娘这个习好,春琴自小就见惯了,早就不觉得奇怪。
田氏家去后,春琴在柳府,更是留心起这含珠的举动来。这要是田氏不提醒,本来春琴还觉得这含珠的行动也没啥奇怪的,可这一留心起来,春琴就觉得含珠上下是说不出的怪异。春琴知道含珠有意提防着她,想来想去,唯有去曹老爹那里找突破口。哼哼!那个糟老头子,只要喝多了酒,没准就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一点真相来!因此,春琴有意无意的,总喜欢带一点好吃的东西,去柴房附近和曹老爹聊天。曹老爹见春琴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更是唯唯诺诺地有什么说什么。
这一日,秋漪从园子里回落雪轩,走着走着,就觉得膀子发酸,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怎样都不舒服。初时,秋漪也没往心上去,可进了屋子里后,她受不住,忽然就呕吐气来了。玳儿见了,就过来我呢:“主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兴许,就是风吹多了?”这个时候,瑁儿也就进来了,见了秋漪,就回:“主子,含珠小姐过来了。”
秋漪听了,忍着呕吐,就对玳儿瑁儿道:“既她来了,你们就赶紧替我去接!”
玳儿就皱了眉头,对秋漪说道:“可是,主子您不舒服呀!不如就回了,待身子好了,等明儿个——”秋漪听了,就笑着摇了摇头,对玳儿瑁儿道:“来的都是客。又何况是她?别的倒还罢了,唯独她,不管怎样我都要见的!她是个细致的人,若我贸然叫她回去,她一时多心了,还以为我拿大摆架子呢!真正我又哪里是这样的人!你们速速请她进来说话!”
秋漪说着,就忍着难受坐在椅子上,打算煎熬一阵,等含珠走了,再请大夫过来瞧。不想,玳儿和瑁儿两个最是机灵的,听了主子的话儿,也就互相使了个眼色,下了台阶,到了落雪轩的门前。见了含珠,玳儿就一脸愁容地道:“含珠小姐,其实您来得不巧。这会子,我们主子只是胸口不舒服,刚才呕吐了呢?”言下之意,是希望含珠识趣,早些离开。
不想,这含珠听了,却是会错了意,心里反倒认真起来了,因问玳儿和瑁儿两个:“怎么?你们主子竟是呕吐了?这吐得可严重不严重?”玳儿就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我们主子最是体恤人的,身上什么病呀痛的,总是要等熬不住了,才告诉我们呢!”含珠一听,想了一想,就道:“那我进去瞧瞧。”
玳儿和瑁儿听了,只得一起和含珠进来了。含珠进了屋子里,果然见秋漪捧着胸口,皱着眉头靠在椅子上。秋漪见了含珠,就抱歉地说道:“含珠,我本要亲自来接你的,但不知怎地,胸口就觉闷得慌。”
含珠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就轻声笑道:“嫂子,你经常觉得这样难受么?”秋漪就道:“之前也不觉得的。其实我的身子骨一向不错,一年到头,极少生病的。但最近这一个月,却总想呕吐。”
一时,玳儿和瑁儿过来给含珠上茶。含珠就喝了一口,就提醒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了?”原来,教习含珠琵琶技艺的那位妇人,其实也擅把脉。含珠跟了她学了一段时间,但终因喜爱弹奏琵琶的缘故,而将这医术丢下了。不过,这会子,只要秋漪伸出手,她上前轻轻一搭脉,就能知道她是否有喜。
秋漪听了含珠的话,还懵懵懂懂的,因问含珠:“含珠,什么叫有了?我又有了什么?”含珠听了,就笑:“嫂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到底,你也是成了亲的人了!我就不信,墨染哥哥就没催你给他生个娃儿?”得了含珠的提醒,秋漪这时也恍然大悟,因就失笑道:“含珠,你的意思是说,我之所以呕吐,是因为有喜了?”怀孩子的事儿,秋漪一直没往这上头想。不是她不想要孩子,实在是这一天到晚的,府里的杂事儿也多!而且,她和墨染分房睡已经快一个多月了。她是真没想过,这个当口,自己会有孕。
含珠见秋漪愣愣的,瞧着也没多大的喜色,就主动说道:“嫂子,我曾跟了一个高人学过脉息,你怀没怀孕,我与你把把脉搏,总是能知道!”秋漪听了,就问:“含珠,你真的会?”
含珠就点头微笑道:“是不是,我一试就知道!”含珠说着,示意秋漪伸开手臂。秋漪也就照做了。含珠坐端正了,伸出手指在秋漪的左手腕上,按了按,凝神听了一听,又想了想,心里就有了答案。她朝秋漪微微一笑,秋漪掩饰住心里的复杂感情,就问含珠:“到底是怎样?”
含珠就笑:“嫂子,恭喜你呀!你果然是有孕在身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我已然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秋漪听了吃惊,一时不敢相信。
“是呀,嫂子!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信,只管再请个大夫进来!你可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含珠看着秋漪,心里为她高兴。没错,含珠的心里,的确为秋漪高兴!自进了柳府,她就被秋漪的高尚人品和出色的理家才能所折服!而且,秋漪又长得那样好看!含珠心里,看待秋漪,渐渐地由嫉妒转化为喜欢,由喜欢转化为钦佩了!她觉得,能认识秋漪,是自己三生有幸!
秋漪听了含珠这话,心里头果然也就很高兴。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我有孕了,我有孕了,我竟是有孕了!”她心里想着,想必墨染知道的话,心里也很高兴。含珠就笑:“秋漪嫂子,你有孕了,这可是一件喜事呢!我想,墨染哥哥知道了的话,一定不知乐得怎样呢!”
秋漪听了,也就点了点头。不想,秋漪和含珠在屋子里说的话,俱被外头伺候的玳儿和瑁儿听见了。什么?原来主子呕吐,是因为怀了孕了?这——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儿么?玳儿和瑁儿开心得互相抱住对方。她二人就互相使了个眼色,出了屋子,下了台阶,走到那落雪轩的门口来。
也是巧了,这个当口,涵儿因要去沁碧馆借一个什么东西,正好经过落雪轩的门口。玳儿和瑁儿二人正开心地窃窃私语,见了涵儿过来了,也就笑道:“涵儿,你怎了到这里来了?”
虽然春琴和秋漪的关系不好,但涵儿和玳儿瑁儿的关系却是处得不错。涵儿见了她两个,就笑:“我是去沁碧馆里借一个秤砣的!我们屋里的秤砣坏了!”
玳儿和瑁儿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姨娘是二太太的干娘,她二人走动来往密切在这柳府也是自然。不过,涵儿见玳儿和瑁儿这样高兴,心里也有点好奇,也就上前问道:“你们这样高兴,莫非是有什么喜事不成?又或许大少奶奶恩准你们出去配小厮,从此就能过上好日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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