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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不是什么医者,但前世里学会的东西能派上用场,她还是满心欢喜的。
想了想,她落落大方地看向那位老太医,“小女毕竟是闺阁女子,不便医治世子爷的伤势。不如小女把法子告诉老先生,老先生动手罢了。”
这话说得在理,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恒王妃先还怕罗锦心趁着给她儿子治伤的当口,想讹上自家儿子,由此好嫁入恒王府的,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珏当即点头,“如此甚好,劳烦姑娘了。”
话落,他又歪在了春凳上,脸色惨白,跟刮过的骨头似的。
恒王妃心疼地直落泪,念叨着,“傻孩子,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说一声,还天天这么熬着?早知道这样,母妃就不让你陪着出来了。还要早这么大的罪!”
林珏闭着眼,粗粗地喘出一口气来,唇角扯了扯,算是笑了。
既然恒王世子发话了,恒王妃自然没有话说,崔老太君也就不好再把罗锦心带走了。
罗锦心当即就和老太医走到角落里交流了一番,然后自己就吩咐小丫头出去烧水拿东西预备着了。
趁着众人忙乱之际,她走到林珏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声道,“世子爷,您这伤势有些日子了,表面上已经结痂,须得拿尖刀划开,挤出脓水来。这跟剔骨剜肉差不多,不知您还……”
话音未落,就被林珏急速地打断,“只管治吧。”
身上的痛,怎比得了心上的痛?
林珏闭上了眼,满脑子都是昔日疆场上厮杀场景,那鲜活的生命,眼睁睁地在他面前陨落,触目惊心的鲜血喷在他脸上,模糊了双眼。尚未瞑目的头颅,骨碌碌滚在他脚下。
那一刻,他宁肯死去的是自己,也不想让这么多鲜活的生命死在他跟前。
罗锦心见他很是淡定从容,心里颇为惊讶。这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风流倜傥、只会吟几句酸诗艳词的?怕是连鸡都不敢杀吧?
这个恒王世子倒是不大一样啊。
想了想,她转身冲恒王妃说道,“请王妃给世子爷嘴里咬一块帕子!”
恒王妃冷不防云暮雪会冷冷地命令她,当即有些不悦,不由冷声问出来。
“怕世子爷撑不住会咬破了唇!”罗锦心不想多做解释,抬脚就去了屏风后头。
恒王妃这才明白过来,一颗心又悬起来,泫然欲泣,“珏儿,我的儿,你怎么要遭这么多的罪!”
崔老太君见状,只得上前劝慰了几句。
恒王妃擦了把泪,找了条崭新的绣帕,就要给儿子咬着,却被林珏给拒绝了。
她无法,只得转过屏风去找罗锦心,“姑娘,珏儿不咬怎么办?”
罗锦心坐在一把楠木交椅上,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是他的唇,咬破了疼的也不是别人!”
这话噎得恒王妃一个字都倒不出,只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悻悻地又出去了。
这话声音不小,自然传到了闭着眼睛的林珏耳里。他遽然睁开双眸,不可思议地瞪了屏风后头一眼。
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话恁地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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