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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消息送到汇总情报的队长手里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不必说,即便快马加鞭送到北茅这里,也比旁人晚了一宿。
李胜和周奎接了消息,都是惊了一跳,赶紧让人去喊钱满仓和钱伯。
他们的想法比所有人都简单粗暴,如今主子不在家,林家人若是被押解进京,一旦落进三皇子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
不要说岳麓书院那些做官的弟子多团结,也不要说姚家在清流里多重要,若是他们有用,姚老先生又怎么会古稀之年被流放这样寒冷偏僻之处。这是幸运碰到了林家人,稍微倒霉一点儿,如今坟头荒草怕是都又一丈高了。
说到底,谁也不能相信,索性寻个安全之地,把林家人保护起来,等主子从南夷回来,林家就什么都不怕了。
钱家买下的小院儿就在车马行的后巷里,不过五六步跨过巷子,就到了车马行。
很快,钱伯和钱满仓就到了。
李胜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恼怒道,“不说吴鹏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读书人根本没几个好的。还有那个沐家,嫉恨林家也说的过去。但大梅的爹娘老子抽了什么疯,他们和林家可是同族啊,林家被满门抄斩,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钱伯也是急的满地走,应道,“大梅同娇娇最好,若是知道,怕是要哭瞎眼睛了。大梅爹娘许是被胁迫,暂时先…”
他的话不等说完,屋外就传来一声重重的响声。原来十大梅惦记钱伯和钱满仓没吃饭,特意拾掇了早饭送来,结果听了个正着。她干脆推门走了进来,脸色煞白,问道,“我爹娘怎么了,他们害娇娇了?”
钱满仓心疼媳妇儿,有心瞒着,但一来嘴笨,二来这事儿定然要惊动整个北茅县,瞒也瞒不住,只能拉了大梅低声同她解释了几句。
原本以为大梅会惊得昏倒,没想到她扭头就走,钱满仓赶紧拉了她问道,“大梅,你去哪里啊?”
“收拾行李,娇娇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娇娇上京,我就上京,娇娇蹲大狱,我也跟着蹲大狱!”
大梅甩开钱满仓的手,扭头就跑出了门。钱满仓还要追上去,却被钱伯拦住了。
“大梅这是心里有愧呢,让她去吧。说到底这事儿也是她爹娘的错,若是不让她做些什么,怕是心病就落下了。”
说罢,他又望向李胜和周奎两人,“你们也别想着把林家人藏起来了,以林家人的脾气,怕是一定要进京的。”
“算老钱聪明,”疯爷正好赶到,听得这话,难得夸赞钱伯一句,末了把包裹扔到桌上,吩咐道,“赶紧送去京都唐家,都是姚老头儿写的信,林家等着援手呢。”
李胜什么都没说,直接拎了包裹就出门了,很快他又转了回来,手上空空。
钱伯扯了疯爷坐下喝茶,问道,“林家真打算被押解进京?主子可不在,万一路上出事,或者京都那边有人动手脚…”
疯爷摆手,“怕什么,还有我呢,再说林家也不是傻子,早就安排好了。家里孩子送出去了,小子们也撒出去了,只剩老少十二口。就是有事,咱们总能护着他们平安吧?这都做不到,那小子回来,你们可没脸见他了。”
“这是自然,就是…哎,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家这么好的人家,怎么就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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