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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后知后觉（第2页）

12月10号前，方案总算是被层层转送交到了内阁那里，至于讨论这些方案那就得等下次内阁扩大会议了。

B58年12月25号，帝国内阁当局又开扩大会议了，这频率已经算是因为打仗破例了，这会通常是三个月一次的。12月26日的细节问题会议上，众多军事专家列席参与会议讨论，政治家老头和军事专家们全面研究讨论了这些行动方案。

方案一，需要大量军舰，尤其是中小型军舰作为护航舰。可是，当下的殖民地海军舰队没有装备任何中小型作战军舰，只有海岸巡防队有。整个雅娜尔殖民地所有中小型舰船加一块总共只有66艘（原76艘，已经被打沉10艘），全部是120吨到200吨级的小型近海巡逻炮艇，其航程和火力都不适宜作为护航舰使用。帝国本土也缺乏适合这一用途的舰只，马恩罗科帝国海军在主要装备上以能够远洋作战的大型舰只为主，不重视小型舰只的制造，只生产装备少量了近岸巡逻舰只用于反走私和边境巡逻。显然，这些小型舰只无法作为远洋船队的护航舰使用。部分老头提出可以出动大中型舰只为船队护航，这一建议获得广泛认可，但当时来自海军的代表极力反对，“这是让海军分兵，一旦发生大规模海战，将无法有效集中兵力”。

方案二，这无疑是一场大海战，执行这一方案意味着要进行一场两军舰队大决战，对马恩罗科帝国来说，战争是突然爆发的，舰队决战需要充分准备。上次救援库里岛的行动中，很多舰只受伤，尚在修复之中。对敌军实力不甚了解，这种决战式的战斗能否得胜事关全局，必须有把握才能出击，不能太过随意。老头们是即为惧怕风险事务的，这一方案被内阁集体一致否决了，空前的一致反对，虽然海军代表们不反对甚至多数是赞成。在内阁老人政客或政治家看来，海军舰队是重要的国家资产，一旦出现损失，国家资产就损失了。他们不愿意冒这种全舰队资产归零的风险，甚至不愿意那些造价不菲的主力舰参加战斗。

方案三，这就是以攻对攻，逐步夺取制海权了。海军代表支持第三套方案，方案一完全是让海军疲于奔命且劳而无功，方案三至少是让海军办自己该办的事。专家们极度支持，老头们整体上不支持也不反对。帝国军事科学院的专家们曾夜以继日的研究演算，兵棋推演种种方案的结果。一系列科学研究的最终结论是方案三最具效率，也是作战效果最好的方案。老头们最后对这一方案表示了赞成，这是集体表决后的赞成。在这些老人看来，这种作战模式不会出现大的损失，如果有无法接受的损失，那至少可以及时刹住车，不至于整个舰队都搭进去。

这次会议的结果对海军来说比执行方案一还要悲催。方案一，方案三，两个方案同时进行。具体方案是出动大批原本作为战列舰护卫的装甲巡洋舰作为商船队护航舰，出动战列舰和剩余装甲巡洋舰打击敌军舰队。执行这一作战方式将使得雅娜尔殖民地帝国海军舰队日益陷于极度的疲劳之中，既要为商船队护航又要不断主动出击寻敌作战，可谓是分兵作战无法首尾相顾。这一举动，战术上的确可以减少运输船只的损失，在战略层面恢复交通线更是意义重大，但两军再次的舰队决战只是时间问题，一支处于疲劳状态的舰队恐怕不是几个月养精蓄锐敌军舰队的对手。派出本土舰队为补给船只护航，甚至执行方案二，调来本土舰队主力与敌军决战，这才是上策。内阁老人认为本土舰队乃镇国之宝不能轻易动用，军事科学院专家觉得航程多半路程中根本不会遭敌军袭击，本土舰队全程护航是浪费资源。老人政客们极为惧怕损失，他们既心疼宝贵的军舰又舍不得殖民地，学究们则是在算计所谓战争成本，一个正确的方案就这样被束之高阁。凯撒需要的正式这样的敌人。

自B59年1月2日起，殖民地海军舰队开始执行这一劳师乏功的商船队护航方案，二十余艘军舰和两艘补给船组成护航队出港赴外海接应商船队。依照军事科学院专家精心设计的战术，通常由至少三条巡洋舰组成一个护航舰队护送一支四到六艘商船组成的船队，军舰前一侧二成三角阵形，商船队居三角形内。才开始用这招时，确实可以有效的保护商船。联合帝国远征军破交舰队发现敌军有护航舰只，通常会视情况决定战与不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可谁知道打得过打不过呢？那就得要冲到一定距离给商船来几发重炮甚至更近些放几颗鱼雷，试试那护航巡洋舰的火力，看看是不是能打得过。这意味着商船免不了要挨上几炮了，轻则拖累舰队航速，勉强开回港修理，重的就得沉没了。因此，遇到破交舰护航舰只第一要务就是全力开火，不管打中打不中，以强大的火力有效阻吓敌舰，这意味着大量弹药被白白消耗。

1月20日第一批次船队在护航舰队全程保护下顺利抵港，卸下面粉，计划装上煤炭和铁矿砂，然后在护航舰队护送下再次起航。到达安全海域后，护航舰队再此继续等待下一批带护送船只。

很快，另一种情况出现了，护航舰队实力明显不及破交舰队。护航舰可以选择逃跑或者留下来被击沉。然后，无论何种情况，整支商船队都会悲剧。对拥有大量舰只的远征舰队来说，数量不变情况下扩大单个破交舰队规模易如反掌。很快，这种全面悲剧就立即上演了。1月22日噩耗传来，第二批次商船队连同护航舰队共计6艘货轮3艘巡洋舰被敌军全数歼灭，第一批次商船吓的不敢出港。刚刚恢复的交通线再次中断。

经历了一次惨到完败模式的交手后，马恩罗科帝国舰队提前祭出最后一招——铁桶战术，这是帝国军事科学院研究出的无敌模式战法。停留在安全海域边缘全部的十几艘装甲巡洋舰组成的强大护航舰队保护着二十几艘规模的商船队，军舰呈环状在商船队外展开，必须保持阵形，每条军舰都不能过于偏离自己的位置。为了避免陷入过度交战更好的保护商船，这些护航军舰对来袭敌军只能采取火力驱离战斗模式，“敌舰冒头就必须开火”。这种只能起到警告作用的远距离开火其实就是在空耗弹药。这次声势浩大的护航行动使得联合帝国远征舰队的战列舰倾巢出动，巡洋舰和炮舰也纷纷出动设卡拦截，马恩罗科帝国雅娜尔殖民地舰队果断调动了所有战列舰接应补给船队并派出分舰队偷袭库里岛。双方舰队和武装商船队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海战。这场可视为护航战终结篇的大海战之后，只有6条商船安全到达殖民地港口，其中只有一艘装运各类火箭弹的弹药船，装运海军大口径主炮炮弹的运输船被击沉了。马恩罗科帝国对殖民地的输血行动又一次失败了……

雅纳尔殖民地舰队实施以攻对攻作战还是有一定战果的，给联合帝国远征舰队造成了巨大损失。

B59年1月6日，殖民地舰队以两艘雅娜尔级战列舰组成的分舰队到库里岛附近海域寻敌，开始了主动出击行动。第一次行动就有不菲战果，击沉敌舰6艘。1月12日，第二批次出击舰队三艘战列舰偷袭了库里岛，此后这一海域敌舰活动频率大幅降低。但此时的联合帝国远征舰队已经以橄榄岛作为基地实施拦截作战了，压缩库里岛周边舰队活动海域意义不大。

接下来的几十天里，联合帝国远征舰队与这种出海寻敌的雅娜尔殖民地舰队发生多次遭遇战，双方互有损伤。这可以看作是双方海军展开的雅娜尔殖民地外海制海权争夺战。马恩罗科帝国出动大批战列舰扫荡敌军巡洋舰，联合帝国舰队自然是败仗连连，极少取胜。

这一系列殖民地外海海战到了后期，军舰性能差常吃败仗的联合帝国海军反倒开始不计代价主动出击，经常取得胜利的马恩罗科帝国海军则是日益倾向被动参战的。这一怪象的原因之一就是雅娜尔殖民地舰队的弹药供不上了，护航和作战行动消耗了过多弹药，计划由本土运来的补充弹药却随着被击沉的商船沉到了海里。

商船护航战和主动出击扫荡战的结局是雅娜尔殖民地外海制海权落入圣罗曼远征舰队手中，因为弹药严重不足的殖民地舰队无法出战。对于这一结果，双方都未曾料想到。

B59年2月26日，夺得雅娜尔外海制海权的联合帝国军在雅娜尔海岸登陆，马恩洛克帝国殖民地守军兵力上处于劣势。帝国内阁决定：“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增援殖民地陆军”，仍然具有强大实力的马恩罗科帝国绝对不会放弃这块殖民地，帝国高层最终决定动用本土舰队和本土陆军投入这场殖民地争夺战争。B59年3月，大批马恩罗科陆军乘船开赴雅娜尔殖民地，本土帝国海军舰队动用大批舰只全程护航。

两国海军主力舰队开始在大洋深处怒海争锋，狭义上的海上绞杀战自此结束。马恩罗科帝国战败。

这场绞杀与反绞杀的较量，是双方高级将领之间战略上的斗智斗勇，武器装备、技术水平的竞争，是广大参战官兵战术素养、作战意志全方位的比拼，更是双方高层执政能力，国家体制，行政模式，等等上层建筑的系统竞争。

胜利者凯撒大帝对绞杀战予以高度评价，并特别指出在双方的海上绞杀战中一直占上风是联合帝国军最终获得这场B世纪洲际殖民地战争胜利的最主要因素。

失败者开会研讨失败原因，老头们会议讨论式科学研究的成果是“因为自家是被动防守一方才会失败，这种作战模式防守一方必败，这一论断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科学真理。”该国国家军事科学院大部分专家们不这样认为。

“决策体制繁琐拖沓使得海军整体战斗力优势无法发挥，决策者过分谨慎、逃避责任、畏惧失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些累积百年的官僚作风最终导致了这场战役和整场战争的失败。”此话摘自马恩罗科帝国国家军事科学院专家团战争研究报告。帝国内阁的老头们则对这份科学报告嗤之以鼻，称这是无能之辈在推卸战败责任。只是不知战争中的“无能之辈”到底是谁！？

多年后，这些战败军人联合旧皇族复辟，推翻了这个老朽僵化的榆木脑袋体制。皇族成功复辟，建立了一个富有活力的新国家——德尔斯坦王朝。

广义的绞杀战与反绞杀战贯穿整个战争始终。两年后，纳鲁殖民地战争中，马恩罗科帝国对联合帝国远征军发动了同样模式的海上绞杀战，绞杀与反绞杀的双方互换位置。胜利者依然是圣罗曼联合帝国一方。

这种海上绞杀战，严格地说不单单是若干场海战的集合，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海上战争，由若干次战役和战斗组成，双方取得成功的战例都不胜枚举。这场围绕海上交通线的殊死搏杀，持续数年之久，贯穿于整个战争期间，不仅对战争的胜负，而且对后世全世界的海军发展都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彻底改变了全世界对海上力量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