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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珊珊那一身装扮虽然红的刺眼,但是也算是符合寿筵的喜庆气氛,长长的红色鱼尾礼裙拖得像一条溪流,随着她的走动缓缓前移;礼服上是百褶的褶皱,只在肩膀上系了一朵大大简单的蝴蝶结,前后向,看得出是设计师花了巧思的,银色的高跟在左边露出的那道礼服缝隙里若隐若现,虽然还没有成熟女人那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但是耐不住傅珊珊她高挑,硬是把这件红裙穿出了些大家小姐的味道。
站在纯欣赏人和服装的搭配这一角度上来评价,马娉婷会给傅珊珊今天的着装打个a,可是算上她那表面娇俏,内里阴狠的性格,那娇柔的外貌分数在马娉婷心底直接就掉到c-,算是荡到谷底,就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假”。
特别是傅珊珊亲密地挽着阎誉,笑的十分甜美,眼睛却不甘寂寞地使劲瞟向她,马娉婷感到傅珊珊扫视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就觉得很不舒服。而阎誉此时却是配合得紧,任由傅珊珊紧紧黏住自己,眼神却也是一瞬不瞬的看向马娉婷,希望在马娉婷脸上可以找到那令他熟悉的醋意和委屈,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
马娉婷虽然心里不太耐烦应付傅珊珊,可她心底却是异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做人做事都要看场合,在这寿筵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而且站的也是傅家的地盘,韬光养晦才是上策。
于是,马娉婷便静静地乖巧依偎在帝鸿懿轩身侧,扮演好他人眼中的乖巧学生。微笑着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人,笑意却未达眼底。
阎誉看着马娉婷那宁静的、毫无感情的眉眼,只觉得一股邪气堵得心里闷闷的,不适极了。和傅珊珊相携走到她身边,听着傅珊珊那话中有话的语句,他也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真是稀客,娉婷同学不是好久都不来上课了么?居然还记得我家爷爷的寿辰,真的好难得哦,”傅珊珊一站定便开始竹筒倒豆子,那样子就是不给马娉婷一点说话的机会,瞥了一眼马娉婷身边的帝鸿懿轩,她像是很了然的扯开嘴角笑起来,才道。“
我原来还在猜想娉婷同学是不是家庭有困难,经济上有些不充裕,还想着发动同学们给你捐点儿什么。反正大家手里的钱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日行一善了,可是今天看来,娉婷同学似乎跟了一位身家不少的大商人,估计我们筹集的拿笔资费你肯定是瞧不上了。
这人啊。也真是际遇难料,想不到旮旯窝里的一直杂毛鸡也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只不过,凤凰终究不是杂毛鸡可以拿来相提并论的,因为杂毛鸡不论怎么扑棱那双翅膀,也没有凤凰那么美丽宽广的羽翼。”
真是很难听的比喻啊。应该是个有自尊的人都无法忍受想要和傅珊珊一番争执,可是这时的马娉婷,心里却是如一潭古井。翻不起一点波痕,傅珊珊在暗讽她,她当然知道,傅珊珊想做什么,她心里也有些了然。眼角微微扫向身边随着阎誉和傅珊珊全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马娉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想在这上京世家,济济人才中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以此来衬托她傅家小姐无与伦比的高贵与美丽么。
真是好笑,傅珊珊难道以为上次在学校里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没有还手,就是在向她示弱么?就连傅家派来的那些持枪军人都不能让她不战而退,更何况是一个在她面前耍嘴皮子的女人。
粉色的唇边很镇定很淡然的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马娉婷不再把全部的重量都倚靠在帝鸿懿轩手臂上,站直身子,挺直腰板,她淡笑启唇,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周身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傅小姐,我今天来,是来祝贺傅爷爷七十二岁大寿的,老人家能像傅昀上将一样活到古稀之龄,已然算是高寿。而越长寿,就越要注意品德的修养。
傅小姐刚刚那番话,真是让娉婷受宠若惊,什么时候傅小姐你这位世家名门闺秀,竟然非要和我这山野无名小姑娘来比拼一番,这本是不消比的。从出身起,傅小姐就拥有了太多普通人拥有不了的东西,所以,你觉得有人羡慕嫉妒是应该的,我并不奇怪。
可是不知道傅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完美的人生是无趣的,完美的人亦是如此。’先天得到太多太好,其实会降低你对生活和生命的感激和体会,而拥有的太容易,就不容易有喜悦的感觉。
虽然我不能和傅小姐一样,拥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和高端的人脉来往,可是我能够保证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借自己一双手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就如同我今天穿的白色长裙,是我自己亲手设计,然后再请老裁缝一针一线拼接做成。
我对生活充满着感激和冲劲,我很享受面对所有人所有事的挑战,就如同我马娉婷所拥有的‘袅娜娉婷’这样一个上京知名时装品牌一样,我用头脑、辛勤和汗水以求让自己过上更美好的生活,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在自己幸福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知己或者几个能够分享的好友,那更是莫大的幸运,我不觉得我比任何人低微,我更不觉得我需要出卖自己去获得一些什么东西。”
说道这里,马娉婷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粉嫩下唇,对着傅珊珊露出一个灿烂近乎刺眼的笑容,“傅小姐,最近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情,我一直卧病在床,倒是看了不少修身养性的书,其中有两句话,我记得尤为深刻,现在拿出来和你这位‘好同学’共享一下,叫做‘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落败的凤凰不如鸡’!”
只是寥寥数语,马娉婷的一番言辞已经让周围的来宾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甚至还有不少人露出赞赏之意。也是,哪一个小孩子,能在如此的年龄就拥有自己的品牌,好像还是和阎家的少爷合作数月之间就席卷了上京的高端成衣店,而且卖到断货,却不再出售。而其中就有人认出马娉婷就是上次在和氏珠宝联展上那个带着羽翼面具的、敢和傅家众人呛声的神秘小姑娘。
当然,有些人是善意的打量,有些人,就已经心里在盘算着,怎么通过马娉婷和阎家的少爷、和阎家人攀上一丝半点的关系了。还有一些人。则是幸灾乐祸着,马娉婷这不是下了傅家小姐的脸子么?打了小的,老的必然会出现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看见自己的话又被马娉婷“四两拨千斤”,那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且还是块会反弹的棉花,那种感觉对傅珊珊来说。真是难以忍受,咬了咬嘴唇,傅珊珊便是委屈的眉头一蹙,又想用眼泪来博取大众同情,“娉婷同学,你……你真是……”
王纭一直都看着傅珊珊在那边装装装。要不是方才傅珊珊挑衅的话落后,马娉婷赶紧地捏了她一把,让她稍安勿躁。她早就憋不住了,这时候看着傅珊珊即将要泛红的眼眶,她是怎么都忍不住了的。
“我说,马娉婷,你上次好像告诉我一个词。叫做‘鳄鱼泪’是不是,就是说。鳄鱼呢,会在吃人或者吃小动物的时候,一边吃,一边流眼泪,好像很不忍心似的,我回去后,好好思考了一番,那不就是做着伤人的事情,却又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么?你说我理解地正确不正确?”
话罢,王纭便有意无意的朝傅珊珊瞥了一眼。
傅珊珊此时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红了眼眶,却又因为王纭这番说辞要狠狠隐忍住,别提有多难受了,余光瞄见一边怡然的马娉婷,心中的恨意不断澎湃起来,都怪马娉婷,要不是她先顶撞了自己,有了开头,王纭怎么敢那么大喇喇地和自己对着干?这都是马娉婷的错。
这么想着,修理得尖尖的,绘上美丽花纹的指甲便紧紧掐进白嫩的掌心里,印刻出深深浅浅的凹槽。就像是卡住的是马娉婷的喉管似的。
红着眼框,眼神阴晴不定地在马娉婷和王纭身上扫视来回,猛地,傅珊珊突然嚷嚷了一句,“我的头好痛哦!”就陡然身子一软,朝着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阎誉怀里就是缓缓倒下去。
“珊珊!”这人才刚刚倒下去呢,另一边就来了给她出头的,只见傅振汉带着一身暗紫色西服的傅哲瀚迅速地朝着马娉婷几人走过来,让傅哲瀚伸手接过软倒在阎誉怀中的傅珊珊,傅振汉看见马娉婷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脸颊上还残留着上次去卢家强取玉璧之时,想要朝马娉婷动手而被帝鸿懿轩贯穿的两道深深伤疤,给那张本来就普通的壮汉脸更添加了几分狰狞。
所以语气自然也就非常不好,“我说小姑娘,你好歹也是咱们珊珊的同学,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把她气晕,你难道不知道珊珊的心脏不好,这可是珊珊上学前我傅家一再和学校强调过的。今天是我父亲寿筵大喜,你却把珊珊给气病了,即使来者是客,也太过分了。”
马娉婷听着傅振汉这一番义正言辞的理由,看着他眼底暗藏着的对自己难解的恨意,却完全不在意似的,勾过颊边一丝黑发,打了圈小卷儿,轻松松问道:“那傅先生想要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做呢?要知道,今个儿,可是珊珊同学关心我,非要过来问候我,自己体力不支才晕过去的,要说错的话,就算是我有,也应该不全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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