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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杀了我,一开始他想杀的就是我。”悚然惊醒,我才发现C的信根本不是跟我约好见面,而是他已经打算在见面的时候就杀了我。
“也许,我对他不够了解,所以无法用一封信就断定你的结论。最后,他并没有杀了你。”卡莱尔静静地听着我的话,他实在很合适当一个倾听者,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开口他将那种节奏把握得分毫不差。
“我了解,该死的,我不该将他的话都当成八分谎言两分真实来听,如果他从来都没对我说过谎,那以他那种在信件里透露出来的性格。他应该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觉得该亲手将我送入地狱里。”我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但是一种疯狂的冷静却让我维持着自身的理智运转。“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让他能跟我维持这么久的信件联系,不过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他想杀我就够了。”
黑暗终于吞噬了大片紫色的光线,卡伦家客厅的地板覆盖上了一层薄膜似的冷灰色。
得出这种福尔摩斯式的结论,让我有种自己穿越到侦探小说的错觉。这里是暮光之城,难道我以后跟人交往都要注意那个家伙是不是非人类。
我现在完全不纠结C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不是同一个物种,没有相同脑回路。
“他没有杀了你,克莱尔。”卡莱尔让我让注意点给挪回来,他显然觉得那个吸血鬼根本就不想杀我。
“难道我还有价值没有利用完,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我问他,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可以跟C沟通的相同生物。
“你很有潜力。”卡莱尔如此总结,“虽然你没有感觉,但是你跟普通人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脸囧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答案。我阴森了那么多年,是个普通人都觉得我不普通。“不是潜力,是价值。”
卡莱尔注视了我一会,他专注看人的视线很直接。眼珠子在眼眶里面像是雕琢过细的工艺品,无动于衷也不泄露任何灵动的情绪。我挺直后背,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双手的交握不放松一刻,跟他互瞪。
“没有任何价值。”卡莱尔说,他微微地耸动肩膀,像是他必须要深呼吸一样。“对于我们来说你没有任何必须的价值,你只是我们的朋友,克莱尔。”
“真不幸,希望那些吸血鬼警察不会知道你们有个人类朋友,我已经能看到自己被撕成肉干,挂在在奥林匹克海岸线上飘荡,眺望太平洋。”我瞪着死鱼眼,要笑不笑地说。
“如果你说得没错,是因为你有某种价值而逃过厄运,那么他一定还会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很危险。”卡莱尔说完又立刻补充,“那些所谓的警察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没有人会告密,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因为除了相信你我还能干嘛?
我真想不顾形象地抱头在卡伦家磨光的水泥地板上打滚啊,医生你是不是嫌我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够严重,拼了命在强调我四周成了死路重重的悬崖。
我死人脸了一会,在卡莱尔开口前终于将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那真是牙齿磨着牙齿。“我可能需要一些帮助,你觉得呢?”
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危险了,面对着随时会跑出来一只吸血鬼的事实,我无能为力。
“我觉得你是正确的。”卡莱尔欣慰地笑着看我,像是在看一个蹒跚学步的娃。
“我还觉得克莱尔需要一些食物还有饮料。”艾思梅从钢琴那边走来,她是从厨房出来的,穿着围裙,像是一个贤惠的妈妈。“你们聊得太久,她需要这些的。”
“艾思梅喜欢你。”卡莱尔眨眨眼说,显然这个事实让他也觉得开心。
“谢谢。”我微微勾起嘴角,希望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
跟卡莱尔一起起身,我们往厨房那里走去,经过中央楼梯的时候,穿着套头衫的爱德华从二楼走下来。他的眼下有淡淡的淤青色,眼睛的颜色很黑,比窗外乌云还要黑得浓郁。
看他双手插口袋,半躬着身体的懒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伙刚刚睡醒。
你一直在偷听我的话,一定吧。以为把自己弄得像是睡眼惺忪,就能掩饰你躲在上面偷偷摸摸的事实吗?
爱德华无所谓伸手捋了捋垂下来的刘海,一副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鄙视他。
爱德华斜眼瞄了我一眼,最后勉强咕哝句:“意外,你们太大声。”
你可以把耳朵堵上。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走,卡莱尔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的交锋,他笑着先走了。喔,厨房。
“你记不起来那个家伙的脸了?”虽说是疑问句,但是语气比当事人还笃定。
我停下,转头冷冷地看着一脸死白的爱德华。
“就在刚才,你跟卡莱尔描述你们的相识经过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你记不起来那个男人的脸孔。跟爱丽丝一样,她在预测里面也只看到他的衣服。”爱德华用指尖指指自己的脑袋,棕金色的头发跟着乱翘起来。
“恩,记不起来了。”我终于点头,我都怀疑是不是打击太大,被吓到失忆了。我能清晰地回忆起跟C第一次见面,他穿的衣服,他走路的姿态,他冰凉的呼吸,会发光的皮肤,图书馆散乱的硬质封面书籍,掉落的红色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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