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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雅又问道：“刚才那些话，是你老伴教给你说的吧？”“嗯，她说有人来问这么说。还告诉我说多要几钱的价，有人让便宜点再便宜。可我觉得实惠点卖吧，所以谁来问都是二十五钱，一分一厘都没有多要。”柳雅听了明白，这老汉还真是个实在人。也难怪他说那些个介绍根背书似的了。柳雅再问：“老伯，你这是不是生意不好啊？我看您这半天没有人来问过了呢。”“真是生意不太好。”老汉说完，又叹了口气道：“本来觉得吧，这下雨天卖伞挺容易呢。谁知道街都没有什么人，有人来问问也不一定买。从早到现在，才卖出去三把。”柳雅不再蹲着了，撑着膝盖站起来，把手里的油纸伞一转，问道：“老伯，要是我帮你卖伞，你能给我点红利不？”“啥意思？你帮我卖伞？”老汉好像是没听懂，又问道：“你能帮我卖多少把？要多少钱红利啊？我这伞，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柳雅看看这摊子的伞，问道：“这面摆的这些伞吗？我看只有二十几把呀，也不够卖的。”“二十几把还少呢？”老汉懵了一下，又道：“我不是都说了，从早到晚才卖了三把伞，你还能都卖出去咋的？”柳雅点点头道：“当然能全卖掉。而且还真是嫌少呢。”老汉一听，笑了，把他的摊子掀起来，让柳雅看下面，道：“这下面还有一百来把伞呢，都在竹筐里装着，我没摆出来。这可是我做了整整一年的伞，你还能都卖掉？”柳雅点点头道：“老伯，你看这样行不行，借用你的摊子，这些伞我都卖掉，你每把给我算二十钱行不行？要是只卖掉十把伞，我还是按照每把伞二十五钱给你。”老汉这次听懂了，问道：“你的意思是，卖多少钱你自己定，每把伞给我二十钱，多了的钱你自己留下？”柳雅道：“对，是这个意思。不过，如果卖的少的话，不超过十把伞的情况下，我还是按照每把伞二十五钱给你本钱。算是跟你租用摊子的钱。”“呵呵，小姑娘你口气还不小，你以为这伞是那么好卖的吗？虽然是下雨天，可是这来往的人也太少了。一百多把伞，你都卖掉可真是本事了。”柳雅没有跟他计较卖多少的事，只是道：“老伯，你说行不行吧？要是你同意的话，一会儿我卖伞的时候你可不准给我拆台。要是你说这伞只要二十五钱一把，我还卖谁去啊。”老汉实在是实在，可他也不是傻。连连点头道：“我懂我懂，你这是帮我卖伞呢，我哪能拆你的台呢。你买的多，我赚的不是也多嘛。”柳雅问：“那你是同意了？”老汉点点头，道：“行，一会儿你卖伞，我帮你打下手，但是保证一句话也不说，行不行？”柳雅又道：“那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回来。现在这伞一把都别卖了。还有，谁来问价钱，你都说不知道，给别人看着摊子的，行不行？”老汉一听，赶紧摇头道：“那不行。要是你小丫头诓我呢？现在不让我卖伞了，你一转头跑掉了，我这伞不是都砸在手里了吗？”柳雅觉得他担心的还挺有道理的。估计也是自己年纪太小，容易让人家以为是个爱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吧。便道：“这样吧，我给你三钱，算做是你等我一会儿的抵押。你只要等一炷香的时间行了。”买好多的手绢卖伞的老汉倒是没想到柳雅还有这么一说，便也信了，点点头道：“那行我等你一炷香的时间吧。”柳雅立刻掏出三钱放摊子一放，道：“一炷香之后，我要是还没回来，你爱怎么卖怎么卖，这三钱也算是补偿你这一炷香时间的损失了。我绝对不会回头找你要的。可老伯您也别拿了这三钱走啊，别诓我。”老汉听了笑了，道：“我老汉还不至于因为三钱，收摊子走人呢。去吧去吧，我信着你了。要是你还不信我，这三钱你拿着，我等你一炷香的工夫好了。”柳雅笑了，道：“那行了，咱们现在是互相信任，还是能够好好搭伙做生意的。钱搁下了，我快去快回。”走了几步，柳雅又回头道：“老伯，你也别闲着啊，趁着我去拿东西，你把那些伞数数，一共有多少把。回头咱们还好算账呢。”柳雅说完，转身跑了。她是一口气跑到了吴桂花的成衣铺里，一进门急着问道：“桂花姐，你这儿有没有现成的帕子？颜色新鲜点的，有绣花的最好，没有也行。”“有啊，你买帕子啊？”吴桂花一看是柳雅，笑盈盈的道：“凡是好看的布头啊，我都留着裁剪成手帕了。有的颜色素气但料子好，绣了几朵小花的，我拿给你看看。”柳雅道：“都要都要。桂花姐你有多少那样的帕子，拿来多少吧。”“啊？百十来块呢，你都要啊？”吴桂花知道柳雅算是个大主顾，可是一下子买那么多的手帕的可也真是没有了。因为穷人家的没那么多讲究，小孩子有鼻涕用袖子一抹算了，脏是脏，可都是那样的。稍微有点讲究的人家，姑娘们手巧的都会自己缝制帕子了，也没有几个来买的。她这铺子里攒下这么些手帕，也是剩下的布头块太小，丢了可惜随便剪裁一下，再缝个边、绣朵花，权当没事时候的一个消遣了。柳雅点点头道：“都要，越多越好，一百块还不一定能够呢。你看看价钱怎么算，我都买了。”“这……”吴桂花还是诧异了一下，从一旁的架子取下个簸萁，道：“都在这儿呢，究竟多少块也没数过。毕竟是碎布头缝制的，也不值什么钱。平时店里来买东西的老主顾，我还送一块两块的当添头。这样吧，我收你个线头钱，毕竟缝制起来也要用点时间的。绣花的帕子一钱两块，没绣花的素帕子一钱给你三块。”柳雅点点头道：“行行，那现在数数。”吴桂花道：“都混在一起了，你拣出绣花的数，我拣出没绣花的数，咱们一起数快一点。”柳雅点头，跟吴桂花数了起来。整整一簸萁的手帕，放在一起，乱糟糟的，不过数的时候都整整齐齐的铺在一起了。两个人数倒是也挺快，柳雅数出四十一块绣花的，吴桂花那数出七十五块没绣花的。吴桂花算道：“绣花的四十一块，算是二十，多出的一块送给你了。没绣花的七十五块，二十五。一共是四十五钱。哎呀，一些布头而已，也不能要你那么多钱，那五钱也不要了，你给四十行了。”虽然听起来只是少要了五钱，可是五钱能换十条那种绣花的手帕，或是十五条没绣花的呢。这情分也不浅了。柳雅也知道吴桂花挺实在的人，拿出四十五钱道：“桂花姐，这是四十五钱，你数数。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不是已经多送了一块绣花的手绢了嘛。要是你还觉得能再便宜点，那送我点红绸彩绸吧。也不要大块的，你这边有什么布头啊、布条行。零散点也不怕，颜色鲜艳行了。”“这个倒是有，你等着，给你拿去。”吴桂花说完往后屋走去，不一会儿又提着个小竹筐过来了，递给柳雅道：“都在这儿呢，可是够零散的了。我这人爱节省，剪裁下来的布头从来都不扔，差不多料子的堆在一起了。要是有那件衣服少块兜布，或是要盘个扣子啥的，用得着了。正好你用，给你吧。”柳雅一看，笑了，道：“那桂花姐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些布头要是用不了，我一会儿再给你送回来。不过这竹筐子得先借给我。”“行行，拿去用吧。”吴桂花说完，还找了两条布绳儿，把之前拣出来整齐的叠好的手帕打个卷儿，用布绳捆扎一下，以免散落开又得重新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