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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谟把手里的信笺在梧桐面前抖了抖:“你自己看,他让我去襄阳的会春阁找一个叫做柳飘絮的……那种女子,替她赎身之后带回京城,并且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什么!”梧桐也顾不上讲究什么规矩了,一把将书信抢了过来。
认认真真把书信的后半部分读了三遍之后,他终于相信了袁谟的话。
梧桐手一松,信笺飘飘扬扬落在了地上。
看来爷是真的学坏了……
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这十年他和爷可谓朝夕相伴,爷做过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
除非……
他拽住袁谟的衣袖:“袁真人,爷同咱们分开快一个月了,您说他会不会是这段时间被别人带坏的?”
袁谟噗哧笑道:“且不说襄阳和汾州根本不在同一个方向,你们爷如今可是司徒六姑娘的小厮,会春阁的柳飘絮,你可真敢想!”
梧桐嘴唇都快咬破了。
方才的确是他脑子一热便胡思乱想了。
司徒六姑娘是真正的高门贵女,“会春阁”三个字绝对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更何况是里面的一个妓子。
可爷的信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替会春阁的柳飘絮赎身,带回京城绝不允许走漏风声。
他的心里忍不住开始恐慌起来。
爷今年已经十五岁,是该定亲甚至成婚的年纪了。
这次圣上召爷回京,除却其他要事之外,未尝没有替爷择妃的意思在里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肯定会替爷保密,可只要做过的事情,哪里会有不露形迹的。
一旦被人知晓爷和一名妓子有瓜葛,圣上的怒火谁能承受得了?
爷能不能娶到合适的贵女为妻暂且不提,他的前程就算是彻底完了!
没有了前程,爷这辈子……
梧桐身子抖了抖,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袁谟观察了他半天,终于又问:“梧桐,你老实对我说,这几年重熙师弟是真的没有离开过山庄半步?”
他们师兄弟一共十几个,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不管论年纪还是在山庄求学的资历,赵重熙都排在中间。
但要说起这些年在山庄里待的时间,赵重熙绝对是最长的。
其他师兄弟每隔几年总会得到一两个月的假期同家人团聚。
像他这样早已经没有父母亲人的,每年也会下山一段时间四处走走看看。
唯有赵重熙,那真是十年如一日待在山庄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简直堪比那些最守礼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人居然会知道襄阳城里有个会春阁?
这样的人居然会知道会春阁里有个柳飘絮?
这样的人居然会做出把会春阁的柳飘絮养在身边亵玩的事情?
简直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赵重熙竟有天大的秘密瞒着自己?
瞒过自己也就罢了,莫非他还能瞒得过恩师?
梧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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