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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市西康路23号是一栋欧式风情的三层红砖小洋楼,房主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在第一百货商店当柜员,女的在市纺织厂当会计。
夫妻俩很有远见,去年把儿子送出了国。
原本俩人的工资并不低,可大洋彼岸有个花美元的儿子,日子不免过得紧巴巴,这才想着把上面两层租出去贴补家用。
二三楼加一起,有四个房间。
夫妻俩并不想单租出去,鱼龙混杂的,容易出事。
但又有谁租房子会租两层的,夫妻俩在几个人来人往的路口贴了小广告,也同街坊四邻打了招呼,还是一直没遇到心仪的租客。
直到那天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拿着小广告来问,西装笔挺,脚上的皮鞋锃亮,一看就是讲究人。
两人不仅穿着讲究,办事更是讲究。
不止同意租两层,房租还没讲价,还一租就是三年,三年的租金,一万多块,说拿就拿出来了。
夫妻俩很是开心,不仅主动提出免了水电,还说两人要是没时间打扫,可以每个星期上楼帮忙打扫一次。
起初夫妻俩以为这俩人是来临海钻门路的外地老板,可一个星期过去,渐渐觉出不对劲。
俩人早上出门,差不多和他们上班的时间点一样,晚上和他们下班的时间点挨着回来,规律的很。
生意人时间哪有这么准的,夫妻俩私下里讨论分析了很多次,投亲访友不像,做活路更不像了,俩人出手阔绰,卖相上价,哪里是缺钱的人。
虽然没分析出个结果来,但夫妻俩对俩人还是满意的,懂事,有礼貌,不吵不闹,不挑不拣,尤其是那个身材偏瘦长相更帅气的小秦,说话总是能说到人心坎里。
女人几次心里说,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怕是真要被这小秦给魂勾走了。
黄河路,金善园饭店,一楼大堂靠窗的一桌,彪子看着一桌子正宗本帮菜,面露难色。
“飞总,咱要不找个面馆吃碗面吧。”彪子说。
“怎么了,这一桌三百块你不吃,去吃面?”秦飞说。
“这菜也不是不好吃,头两次吃还行,可这天天吃哪受得了,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彪子叹了口气,“飞总,咱到底要干啥,这条街的馆子咱们快吃遍了。”
“赶紧吃,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想下馆子也没机会了。”秦飞笑着说。
“我才不要下馆子,路边摊哪个不比这好吃。”彪子努了努嘴,“飞总,咱到底要干啥,你给我说说。”
“不干啥,看人,也让别人看看我们。”秦飞意味深长说。
彪子忍不住挠了挠头,他又没听懂,不过他也习惯了,听不懂也没事,秦飞说干什么他干什么就行了。
俩人在金善园用过饭,刚走出大门,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到落地窗前,注目打量着两人的背影。
女人套着黑色貂皮大衣,浓妆艳抹,口红鲜艳的像血,要是秦飞这时看到她,肯定会在心里说,明明天生丽质,何必涂脂抹粉,糟蹋了风情。
“去,跟上那两个人,看他们去哪儿,干什么。”女人的声音自带威严。
“好的,老板娘。”女服务员点了点头,脱下工装冲了出去。
秦飞和彪子从金善园出来,径直到了南京西路,在南京西路1806号对面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彪子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再次面露难色。
在他看来,这个黑乎乎难喝的要死的玩意卖八块一杯简直是抢劫,是杯子是金子做的,还是水里加了金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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