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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眸,凌冽的气场足以震慑整个“军区大院”。
管家蹲在“大将军”狗窝旁,小心翼翼地遮住“大将军”的视线。它已经老了,万一被少爷吓着,归了西天……少爷会让他给“大将军”陪葬。
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余致远,略低头笑了笑,抬起头时,脸上挂起一丝嘲弄:“她在做戏,只不过是想利用你的权势反抗我而已。傅少爷要想清楚了,一张结婚证,不止九块钱这么简单,付出的是一生。一辈子同一个不爱你,样貌丑绝人寰的女人在一起,心胸真大!”
上前,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少女扬手,“啪”地一声,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在余致远的脸颊上落下。
“谁也没资格评论我妈,更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余生的手掌,也传来火辣辣的疼。
男人握住她红起来的手,大步离开。
上官奕齐瞪大了眼睛,偏头看向傅婷婷:“表姐,这女人前一秒还怕得要死,后一秒利索地扇了余致远一巴掌?好歹余致远是帝都最大商业豪门的总舵手,我见着他都有些慌。”
傅婷婷:“仗着大哥在旁边,给她撑腰而已。要是大哥给你撑腰,你或许可以扇傅家那些长老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表姐,半个月后国中校庆的轮船宴会你去不去?”
“再说。”
上官奕齐和傅婷婷先后走进了别墅。
傅甜甜见着傅兴国过来,便走到他身旁,挽住他的手臂。
“爸爸,大嫂好像很厉害。”又添一句:“她不怕大将军,还能让大将军很听她的话。”
傅兴国宠溺地摸了摸傅甜甜的脸颊:“嗯,她不一样。甜甜不想这些,爸爸昨天给你买了件裙子,等会儿回家咱们试试。”
……
一直等到迈巴赫的车尾消失在视线里,余致远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满院子的人,散了不少。
“军区大院”有两株海棠,花心盛开,抽着花丝,随风慢慢飘落。
粉红的颜色,照亮了没有色彩的天空。
稍稍倚着长着爬山虎的石柱,唐容君望了一眼迈巴赫离开的方向,略惆怅说道:“老余,放过她吧。小生还是个孩子,打从小,你就对她那么苛刻,她也会痛。”
男人漫不经心地偏头,目光没有丝毫感情地在唐容君脸上停留了一会。
“唐家嫡女风范十足,就算自个儿男人出轨,都能面不改色。”
女人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愠色:“凌风已经去世,你最好对他恭谨着。而且,我从头至尾都没相信过凌风和谈摇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傅凌风一生,只爱她。
这是她这辈子,比确认她是个女人,更加坚定不移的事。
余致远轻笑,伴着海棠花香。“有时候我挺同情你的,明明一件摆在眼前,不容确凿的事情,你偏偏要自欺欺人。”
“十八年前,我亲手杀死谈摇的时候,本想带上傅凌风一起。但是啊,他好歹是我师兄,下不去手。”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谈摇爱上傅凌风,余生嫁给傅擎苍。容君你本事挺大的,老公和儿子都能相继喜欢上我的东西。”
“傅余两家是世家挚友,但是……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倘若余生借傅擎苍那小子来对付我,我不会念往日情分而心慈手软的。”
“科迪赛格”也离开了“军区大院”
海棠花丝粉白,花香花粉随着微风四处飘散着,许是飘进了唐容君的眼睛里,令她的眼眶热了起来,泛了红。
十五年前,也是这样平静的一天,她坐在花架秋千上,等着出任务的傅凌风回来。
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人世间的事情纷杂,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浩瀚的一生里,找到一盏属于自己的明灯,多难啊。
傅凌风,是她一眼认定的一生。
唐容君,是他一见倾心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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