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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笑着搔了搔脑瓜，小声道：“婶婶，其一件衣服可不可以做大一点？我现在大两个尺码吧。”“呦，小子是要给你爹爹省钱呀？也行。小孩子长得快，大两个尺码明年一定合适了。”绣娘很爽快的答应了，还道：“我看这料子很不错，要不剩下的布头给你做两条短裤吧？穿在里面很舒服的，小jj要透气才好的。”“啊？”知了愣了一下，搔搔脑瓜脸蛋有点发红。“怎么啦？”绣娘看到了知了的样子，笑着道：“你这是害臊啊？哎呀，多大丁点的小子，知道害臊？好啦，给婶婶量一下你的腰围。”知了这次红着脸说什么都不让绣娘再量了，绣娘笑话他，捏了捏知了的脸蛋，道：“这么可爱的小子，我家妞妞和你差不多大，给你做媳妇好不好？”“不要。”知了使劲儿的甩甩头，道：“我才不要媳妇。我要……”“知了。”珞珈忽然冲过来，扯着知了的袖子往一旁拉开几步，低声道：“不要胡说。”“爹爹，我没胡说，我不要媳妇，不要。”知了撇撇小嘴，揪着自己的衣领低下头不吭声了。这是知了自身的小秘密，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爹爹才好。知了其实不是男孩，不是爹爹们的儿子。她是女孩。因为两年前有一天，“他”和邻村的孩子们去河里摸鱼，男孩子们都脱了衣服下水去了，知了发现自己的身子和那些男孩不一样。为此，知了还悄悄地找村里的一个婆婆去问过。婆婆看了她的身子之后，笑着说：“没事哈，不是你少了什么，是你爹娘盼儿子，所以把你当男孩养了。不过啊，你可娶不得媳妇喽。”后来知了还很小心的、兜着圈子的问过阿爹怎么确定自己是“儿子”的这件事。阿爹不知道知了是什么用意，只是说捡来她回来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小短褂，头发也是短短的，只扎了个通天辫。为此，阿爹还找出当年知了穿的那身衣服给她看。知了看见那是一套土布的蓝色小褂子，和村里普通小子穿的没什么两样，而且还显得更旧一些。面破了几处，知了知道那是被狼抓破的。当初衣服还染血了，不过被阿爹仔细的清洗过了。阿爹还说，捡回知了的时候她身也没有什么信物。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会挂个铜锁、银锁，手镯、脚镯什么的，可是知了的身一件也没有。因而带她回去找爹娘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什么凭证，加小孩子样貌变化大，更没人认识她了。不过那时候知了已经大了，自己不想去找爹娘了，这些事情她根本也不在意。她甚至还想过，没有好衣服也没有一件小饰物，那家里应该是极其穷苦了。也难怪要把她扔掉、喂狼。再一较，爹爹和阿爹算是多穷困，吃的、喝的都给知了最好的，衣服、鞋子也都是最舒服的。知了有心，有感情、有脑子，她认定了只有爹爹和阿爹对她最好。更不想离开他们了。心里胡乱的想着，爹爹已经焦急的叫了她好几声。知了回过神来，朝着珞珈爹爹一笑，道：“爹爹，我还小呢，要什么媳妇啊。您别急，村里的大花、二凤都喜欢我，不过她们长得丑，我才不喜欢呢。”珞珈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怪自己多心了。小孩子哪懂得这些啊，估计也是随口一说。珞珈和阿修在一起已经很艰难了，他们也总是担心小知了被他们扭曲了观念，所以时时的担心着。知了怕爹爹多想，赶紧岔开话题道：“爹爹，做两件衣裳很贵吧？你银子够么？”“够，够……”珞珈不擅长撒谎，这话说的脸红心跳的。知了笑了，道：“不够也没事，一会儿咱们看看去赚点钱回来。或是我找寨子里的大叔借一点，过几天还给他们。”珞珈连忙道：“昨天不是说好了，不用你赚钱吗？爹爹是这家布庄的常客，可以先赊账，一个月之内还清可以了。”“嗯，好吧。”知了不忍心多坚持，她怕爹爹伤了自尊心。父“子”两个出了布庄，时候还早，珞珈还要带知了去转转。他太疼知了了，总觉得出来一次不给她买点好玩的、好吃的心里不舒服。知了也不拒绝，她还琢磨着找个能赚钱的营生，帮爹爹多少弄点钱花吧。走了两条街，前面的铺户少了，摆小摊的人却多了。小街两旁还有席地而坐的乞丐，面前摆着一只破碗等人施舍。知了和珞珈爹爹刚走进街口不久，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只见右边拐角处坐着一个小乞丐，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他的身形也过分清瘦，抱着膝盖靠墙坐着，几乎缩成一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知了总觉得那小乞丐周身有光似的，只是随便的往那一坐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知了一拉珞珈的手，说道：“爹爹，我见着了一个朋友，过去说几句话行吗？”我儿子打架从来没输过珞珈并不干涉小知了和小伙伴玩耍。实际知了也很乖巧听话，更是让人放心到从来也没有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负过。所以珞珈只是叮嘱知了不要贪玩，说几句话回来。知了点头答应着，朝那小乞丐阿墨跑过去了。和其他的乞丐起来，阿墨显得很怪。别人都是摆着一只破碗等人来施舍，甚至看见有人路过还要抱住腿脚强索零钱。可是阿墨却只是呆呆的坐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偶尔还低头在地画些什么。知了走到阿墨的面前他也没有抬头，应该是没发觉也不想搭理。知了想了想，从一旁的地捡了颗小石子放在了他的破碗里。“谢谢。”阿墨的声音很清朗，不卑不亢的很好听。“扑哧”知了却笑了，笑声也是很好听。她身推了一下阿墨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看看，给你的是什么？”“啊？”阿墨愣了一下，才看到碗里放着的是一颗石子。不过他抬头看见是知了，笑了，问道：“不是说傍晚的时候在溪边见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和爹爹来买东西，路过遇见你了。”知了说完，还回头指了指珞珈。珞珈也一直看着那边，他很紧张知了的安危，生怕她一不小心又丢了。见着知了朝自己这边指着，珞珈还温和慈爱的笑了笑，算是和知了的小伙伴打个招呼。在珞珈眼里，也没有什么身份贵贱、尊卑之分。他觉得知了和小乞丐说话的时候很开心，眉眼灿烂、笑容甜美，那足够了。小孩子嘛，是应该开心的过日子才好。不要像他那样样，从小活在腥风血雨、互相算计的争斗之，身心俱疲。知了对阿墨道：“你这样一天到晚也要不到钱吧？晚会不会饿肚子？”“没事，习惯了。”阿墨摇摇头，把“习惯”两个字说的那么轻松。知了抿了抿嘴，左右看看道：“你等我一下。别动，我马回来。”说完，知了朝珞珈跑回去，问道：“爹爹，我能要两个铜板吗？我买个馒头给他。”“行。”珞珈很爽快的拿出铜板递给了知了。知了拿着一个馒头回来，馒头里还夹着一片咸菜。“吃吧，卖馒头的阿婶见我可爱极了，多给我一块咸菜。”知了说完，把馒头塞到阿墨的手里，道：“我先走了，傍晚还是在溪边见。”“好。”阿墨也没有拒绝，丝毫没有别的乞丐受人恩惠后卑躬屈膝的奉承样子。知了已经站起身来，忽然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她又蹲下身，朝阿墨伸开了手臂，道：“要个抱抱。”“啊？”阿墨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知了却“咯咯”的笑了，收起手臂道：“逗你的。我爹爹看着呢，我要是抱了你，今天晚我们得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