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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我看这个女孩子挺不错,你可要抓紧时间啊!”陈子奇劝说道。
“唉,这都哪跟哪啊,陈哥下午有什么活动啊?”季凡说道。
“左右今天没事,你干脆跟我到四道沟去淘宝得了。”陈子奇提议道。
“铲地皮,我正好可以开开眼界,和你学两手。”季凡兴奋地说道。
汽车驶出市区,陈子奇也来了jing神,开足油门车子飞快地行驶在行人稀少的乡村公路上。“陈哥,什么时候我也能象你一样会开车就好了。”季凡面对陈子奇熟练的驾驶技术不无羡慕地说道。
“开车这行外人看来觉得很难的,其实它是会了不难,难了不会。关键在一个熟字,只要勤练习,熟能生巧,没什么难的,等有机会你拿我这车练练手。”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季凡兴奋地说道。说话间车子已经下了公路,驶入了山高林密的林间小路,穿过这段崎岖不平的山道,眼前突然变得霍然开朗,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村展现在二人面前。
“到了,这就是咱们要到的四道沟村。”车子驶进村子,缓缓停靠在一间低矮破旧的草房前,“这家主人姓刘,听说家里有几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上次来得匆忙,也没顾得上看,这次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开开眼。”陈子奇走在前面介绍道。
“刘大哥在家吗?”陈子奇推开房门迈步跨了进去,他眼前一片漆黑,一脚踏空,吓得他失声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陈哥小心。”季凡在他身后闻声提醒道,这屋里黑灯瞎火的也不点个灯,这家可真会省的。
“祥子,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你快去看看。”里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娘,我这就看看。”与此同时,里间亮起了灯光。
“谁呀?”里间的房门开处,一个身材魁梧的车轴大汉在一丝灯光的照耀下,身影显得分外高大。
“你是刘大哥吧,我姓陈,是从城里来的,听说你家有几件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古董,我过来看看。你家的屋地怎么比外面低这么多呀,我一没注意刚才差点摔了一跤。”陈子奇借着昏暗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大汉面前牢sao满腹地说道。
“原来是陈老板,快里面请。”大汉话语中带着农村人特有的朴实,“唉,说起这老屋也有年头了,要不是家里困难,早就该翻盖了。陈老板没摔坏吧?”
“没事,我这身子骨硬实着呢!”陈子奇说道向里间走去。
“宝祥,外面是谁呀?”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从城里来的收古董的老板。”大汉刘宝祥回答道。
跌跌撞撞中来到里间的卧室,眼前的一幕让季凡感到一阵心酸。低矮的土坑上放着一张方桌,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太太、一个躬腰驼背的中年妇女领着三个十来岁的女娃正围坐在桌旁吃午饭,桌上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可以照见人影的玉米粥,衣着破旧的女娃见到来了客人,放下手中的碗筷,瞪着一双大眼睛,带着迷茫的眼神注视着陈子奇二人。
“屋里又脏又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两位快请坐。”憨厚的刘玉祥用袖子擦了擦炕上的灰尘略带歉意地说道。
“刘大哥,你这ri子过得太艰苦了。”季凡坐在炕边,望着屋内简陋的陈设和粗糙的饭食同情地说道,玉米面现在谁还吃这个,用来喂猪还差不多。
“是啊,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娘眼睛不好,行动不便;家里的那口子患风湿病多年,既不能哈腰也不能累着,地时的活一点也指她不上;三个女娃又太小。这一家六口的重担全压在我一个人的头上,ri子是紧了点。”刘宝祥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才三十出头的他两鬓斑白,眼角布满了邹纹。“对了,陈老板你是怎么打听到我家有古董的?”
“我上次来你们村里,听村东头老白提起的。”陈子奇说道。
“老白是我们村少有的文化人,他对这种事最上心了。你稍等着,我这就拿给你。”刘宝祥甩掉脚上那双露出脚趾的拖鞋,上炕在那只老掉牙的樟木柜里一顿翻箱倒柜,找出一只帽筒和一对珊瑚釉五彩花卉瓶递给陈子奇。
黄釉堆塑帽筒,从釉彩、胎骨、圈足、工艺看为光绪之物,在市面上能卖到一千块,陈子奇考虑到他家里困难,咬咬牙给了他八百块,季凡知道这个价格吃进,他已经没多大赚头了,心里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五彩花卉瓶广口,细直颈,肩到底足斜内收,圈足内满釉,釉上用红彩楷书“慎德堂制”,瓶身上用五彩绘花草动物纹描金,以珊瑚釉为底足釉,陈子奇上手抚弄了半天也没表态,只是笑嘻嘻地将其中一只花瓶递给季凡,“季凡来你也掌掌眼。”
季凡看着瓶身上分外醒目的“慎德堂制”的堂号款知道陈子奇借机想考验自己怕眼力,于是指着花瓶说道:“慎德堂制”虽然为清代官窑烧制的堂号款,但此瓶从形制、釉se、纹饰画法等方面分析,却并无清代官窑之jing细,它明显为民国时期景德镇烧制的仿古瓷器。”
“你与我的观点相同。”陈子奇满意地点头道,这对民国年间的瓶子他给了五百块,价格还算公道。
大老远跑来就淘到了三件民窑瓷器,季凡心里总有种意犹未尽美中不足的感觉。刘宝祥一家尤其是那三个女娃望向自己充满期待的目光,让季凡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愧疚感。他内心深处真的想帮帮这穷困潦倒的一家,可是他对此却毫无办法,他下意识躲闪着这炙热的目光,无意之间在那只樟木柜和墙壁的空隙处存放着的一只矮罐映入他的眼帘。
“可以把那只罐子拿给我看看吗?”季凡用手指着矮罐说道。
“这罐子是我家里用来放鸡蛋的,你要是相中了,随便给两个好了。”一只帽筒和一对花瓶原指望能卖个好价钱,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家里目前的窘境,没想到才卖了不到两千块。这只灰不拉叽的破罐子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心态失衡之下刘宝祥有些泄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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