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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咧不去咧……车一开就是二十几天,屁股上都起疙瘩了。”开车的刀疤男烦燥地道。“先把钱给俄们……俄跟你说啥,一趟要你两万都不多,轮胎都换了好几个了,受得是啥罪么?”后座的那位道,不过话嘎然而止了,眼镜男手里掂着一摞钞票,随手一扔,给了司机。两人喜于形色了,瘦的得得数着,抽了一半给后面。连声谢着眼镜男。“两位,再跑一趟?价钱翻倍,现付你们两万。”眼镜男又抽了两摞。两位向导愣了,那厚厚的钱意味着什么呐,大碗的酒、大块的肉、大腿白生生的妞啊,两人眼睛亮着,瘦个子警惕地道:“去哪?”“去哪儿,对你们难道有问题?”眼镜男道。“那不行,你得说清,别以为俄们不知道你干啥的啊,不管是当兵的,还是戴大檐帽的,俄们可都不想撞上啊。”后面的男子严肃地道,走黑路,得有原则的。“去哪儿……暂时不告诉你们,不过可以告诉你们,是没人的地方咋样?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停下来,反正钱到你手里了,我也拿不回来。”眼镜男笑着道。两位向导下车,耳语着商量了几句,片刻上车,一人开车、一人拿走了眼镜男手上的钱,那开车的笑着道:“有逼就日,有钱就使……管逑你去哪儿!”车厢里哈哈一笑,车灯亮起,掉头,越开越快,慢慢消失在渐起的夜色中………………此时,追踪的仍然在千里之外。茫崖镇,地处西北边陲,一个几乎建在沙化地上的小镇。从川北到这里上千公里的行程,连续四天几乎都是车上过的,道路、桥梁、湖泊,每到一地可能出现非法测绘的人员,这个队伍就分散去寻访,不过这个比茫茫大海还大的地方,捞一根针是何其难也,所以结果是毫无意外地:一无所获。车驶进茫崖镇,老鳅开的越野加速,超过了前车,靠边示意后车跟停。他下车奔向后车,隔着车窗对董淳洁道着:“前面就是茫崖了,这个镇就是青海的省界,天快黑了,我看是不是咱们住下来。”“你说的人,什么时候到啊?”老董问着。这鬼地方他也是头回来,夏天风沙都这么大。“应该已经到了吧,咱们到镇上先住下,我再联系一下他。”老鳅道。“好,你安排吧。”老董道。匆匆跑回去,老鳅领着车进镇,车上昏昏欲睡的包小三嗯了声,迷迷糊糊问,饿了,啥时候开饭啊。老董回头说了,马上就到地方了,再坚持会儿啊,三儿。包小三嗯了声,又侧头开睡了,这车上就他,耿宝磊和仇笛坐到老鳅车上,现在连开车的戴兰君也成了主要劳力了,知道目的地将近,她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精神恢复了点。“到分界点上了,再向西就是南疆,往东就是返程,这该怎么选呢?”老董看着电子地图,又开始犹豫了。戴兰君瞥了眼,唯一的消息属于包小三的运气发现,现在运气不在这边,差不多就都该抓瞎了,她无聊地道着:“看来这次又要错过了……今天都二十九号了,没几天时间了,估计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这都四年多了,来回八趟……撞运气也得让我撞上一回啊,怎么能连根人毛都没见着呢?”董淳洁不无郁闷地道,收起了地图,他期待地问着戴兰君道:“要不,咱们再往南疆走走,碰碰运气?”“呵呵,你说了算,我保留意见……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次的方向仍然是错的。”戴兰君道。“老鳅不还邀来个战友么?他在南疆当过兵,对地形熟,可以试试……啧,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呢?是那些人太聪明了,还是我太傻了?”董淳洁自言自语道。“您这两难的,让我怎么选择?”戴兰君笑道,不管怎么选,董主任似乎都不站在聪明的一方。“别打岔……错就错吧,尽人事听天命,真要什么也找不着,那应该就是我老董命该如此了……这也邪门了,怎么有个详细的肖像,居然会找不到人啊。连车的监控都没有。”老董郁闷道着。“那正说明对方在刻意隐瞒了,这个很简单,那种宏光的pv全国销量上百万辆,经济实惠,遍地都是,只要沿路换个车牌,就把咱们变成瞎子了……肖像嘛,要没有犯罪记录,那就不好找了,而且您看,一切技术手段,在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都属于禁区啊。”戴兰君道着,正好一股风袭来,吹得车窗目不见物,她开着雨刷,放慢了车速。“那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行程已经泄密了?咱们虽然在查找藏身秘密的间谍,但那些保有秘密的人,何尝又不注意着咱们呢?这次找了四家商务调查公司,咝……他们可都知道我是谁,我干这个事四年了,很多人都知道我……”董淳洁像在自夸一般道着。“不好说,不过京城能完全保证不泄密的事不多,特别是像您这样大张旗鼓的,本来就不好遇上,这倒好,人家躲得远远的,咱们更遇不上了。”戴兰君道。“别灰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董淳洁安慰道。“您……这说的什么意思?我觉得您这千虑,可不止一失,失误的地方多了。”戴兰君笑道。董淳洁哈哈大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后半句,我是愚者,从来就不是智者!”相视间两人皆笑,对于董主任再有不齿,不过还是欣赏他的自知之明的。驶进小镇,匆匆吃饭住下,一行人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吃完饭个个是倒头便睡,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想出了……失之毫厘不巧戴着花头巾的女人、牵着巍峨骆驼的牧人、扣着小花帽的男人、间或响起的驼铃声和汽笛声,把这个边疆小镇装点成了带着神秘色彩的地方,传统的和现代的、前卫的和复古的、民族的和世界的,都以一种和谐的方式溶合在了一起,就像偶而看见一辆悍马越野,身着牛仔劲装戴墨镜的女司机和那些牵着牲口的骆驼客同时出现在视野,都不会有任何违和之感。今天休整,耿宝磊和包小三上午在小镇上遛了一圈,毫无意外,这边塞之地,情况和内地是倒置的,该便宜的日用品之类,是死贵死贵;该贵的牛羊肉和皮草类,却是便宜得让人大跌眼镜,于是这两货一个拎了件反季的皮坎肩回来了。便宜啊,就京城地摊货的价,搁这儿能买件真皮的,还是整张皮做的,毛茸茸的老暖和了。小镇不大,逛回招待所的时候,仇笛正无聊的坐在街边的路牙上等他们,一瞅两人得瑟的整了件皮坎回来了,笑得他直哆嗦,就问了:“宝蛋,咱能不闹么?大夏天的,你整件皮坎,能穿出去吗?”“便宜嘛,真便宜啊……要不你也去买一件。”耿宝磊道。仇笛摆摆手,勾着指头让两人坐下,坐下时包小三瞅见仇笛脸蛋刮得溜光干净的,怪话来了:“哟,不去逛街,搁家里梳妆打扮了?整这么帅,想勾搭人家戴兰君啊?”“我也觉得有这苗头啊,仇笛,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有这意思?”耿宝磊笑着问。“就刮了刮胡子,就有这意思了?”仇笛愕然问,逻辑不通嘛。“刮不刮都有这意思,我怎么觉得戴兰君对你格外注意啊,要不就是她想勾搭你?”包小三道,仇笛做势要打,耿宝磊一揪他道着:“你别否认,以我对你爱憎分明的了解,想干肯定就干着,不想干马上走人……耶,瞧你现在,干也不好好干,走也舍不得走,我估计就有问题,别说你放不下兄弟啊,见利忘义、见色起意才是英雄本色。”“哟,行啊,宝蛋,长进了。”仇笛惊讶地看着耿宝磊,这货在酒店混了大半年,看样子真是长进不少,他一手揽了一个笑着道着:“猜对了,我还真挺喜欢的,可那妞咱们服不住啊,一张嘴就一溜瞎话,别说不好勾搭,就真勾搭,那不得被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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